第368章 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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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婠婠依旧很平静地问道。
见到她并未动怒，楚玉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之后又冷笑起来。
“还有，我就想看看你也没有了夫君的样子。五妹妹，曾经你那样讥讽于我，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自己，多么狼狈。甚至连陛下都不愿意搭理你。”见婠婠沉默地看着自己，身姿挺拔端坐在棋盘之后，楚玉的眼底闪过一道流光，缓缓地将白玉一般的手搭在棋盘上轻声说道，“曾经的你是多么得到宠爱。陛下喜欢你，太后娘娘喜欢你，所有人都喜欢你。你那样高高在上，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满心欢喜。”
她终于摆脱了婠婠留给自己的阴影，再也不需要生活在楚婠婠的阴影里。
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可是楚婠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儿了。
“殿下很快就班师回朝，五妹妹，到时候这皇子之中再也无人能与他抗衡，他必然是未来的储君。我是殿下的侧妃，是对他有功之人，殿下心软，日后必然善待于我。”楚玉一字一句，压低了声音在婠婠的面前轻声说道，“你看，就算我曾经差点害死了三姐姐，可是殿下依旧宁愿和你反目，也不会伤害到我。这就是我与殿下之间的情分。来日殿下登基，我必然会成为殿下身边最得宠的人。”
“你想当皇后？”婠婠突然开口问道。
楚玉一愣，继而目光凶狠起来。
“怎么，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在痴人说梦？”
“你没有痴人说梦吗？”婠婠却笑了笑淡淡地问道。
“我家殿下必然会成为太子……”
“康王成为太子，成为新君，这都很有可能。可是你不能因为他能够登基，就以为自己能成为皇后。这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见楚玉的眼睛慢慢露出几分诧异，婠婠随意地靠在了身后的架子上温和地说道，“我是说康王倒是有可能成为至尊，可是你却绝不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后。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我都知道，可是我偏不告诉你。”她的温煦之中带着几分冷意，楚玉一愣，继而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是这样嘴硬。”
“那又怎样？”
“就算我不为皇后，至少也是贵妃！到时候我亲自来这冷宫，看五妹妹你对我大礼惨败。”见婠婠抬眼冷冷地看着自己，楚玉却露出更得意的笑容来柔声说道，“到时候，我允许五妹妹从这宫里出来，一块儿享受我的风光与显赫。这么多年……”她刚刚说到这里，楚梅在一旁已经听得忍无可忍。她本就不是婠婠这样哪怕心中恼怒到了极点却依旧不愿在敌人面前露出仇恨样子的个性，霍然起身，挥手，一个耳光就落在了楚玉的脸上！
“无耻！”她不能容忍楚玉那样轻松地提到曾经是怎样对待她们堂姐楚兰的。
“你害了三姐姐，如今竟然毫无悔意？”她早就知道楚玉是个狠心的人，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狠心，咬着牙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大声说道，“楚家这几个姐妹里，难道你一个都没有姐妹之情？！早年的楚秀死了，楚云因宁王谋逆被牵连其中如今已经被流放，楚兰被楚玉揭穿了血玉手镯的秘密，如今与夫君韩宁恩断义绝。还有婠婠，还有她。这平生的几个姐妹，仿佛楚玉要一下子全都送到地狱里去一样。
“我倒是要问问，我们姐妹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楚梅这个问题不知道问过楚玉多少次，可是直到如今却都想不明白。
她从未对不起楚玉，甚至因与楚玉同病相怜，都是承恩侯的庶女，因此还有几分彼此扶持的心情。
可是为什么楚玉刻意这样狠心？
“因为是你们不给我活路！”楚玉却霍然看向楚梅，讥讽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有姐妹之情？一点小恩小惠，就想要我为你们去死吗？六妹妹，你也不必假仁假义，当年闺中时，你不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不也是为了巴结她们这些嫡女，也什么都愿意去做？不过是这些嫡女手上一点点落出来的恩典，就想叫我感恩戴德？难道还要我将我家殿下拱手相让？”
“你！”
“若我有嫡女的身份，殿下怎么会不能娶我，叫我不得不嫁入宁王府？若我有嫡女的身份，我就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勾引了我家殿下！”楚玉的声音尖锐刺耳，雪白的手指用力地指住了自己对面的婠婠，尖声叫道，“你以为我心里很欢喜吗？我守着宁王，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勾引我家殿下！殿下的心本来是我的，你明白什么！”她曾经用自己的牺牲得到康王的垂怜，得到康王的怜爱和纵容，可是突然有一天，心爱的人的目光却从自己的身上转移。
“我看着他对她一次次的维护，还要在脸上装出若无其事。我看着他一次次为她出言，却也要在一旁一样儿为她开口。她身上的每一样儿属于他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锥心之痛。你明白什么！”楚玉顿了顿，捂住了自己被楚梅一巴掌打得通红的手突然轻笑起来，看着被自己的尖锐镇住了的楚梅轻声说道，“可是到头来，她从云端跌落。日后我才是殿下身边最重要的人。六妹妹，你多陪陪五妹妹吧。不然我真担心日后，你没有心情再陪伴她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殿下就要回朝，到时候平王也要退位让贤。六妹妹，平王殿下恐怕又要赋闲在家。你有时间不陪自己的夫君，赶紧生几个孩子来固宠，莫非还想陪着五妹妹一块儿青灯古佛，从此守着长明灯过下半辈子吗？”楚玉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和一开始的狰狞完全不同，这接二连三的变脸叫楚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突然看见楚玉捂着自己的脸颊哭了起来，恐惧地看着一脸莫名的楚梅。
“六妹妹，我知道你与五妹妹姐妹情深，可是我也是好心来看望五妹妹，也是担心她的呀。”见楚梅瞠目结舌，楚玉捂着心口柔弱地伤感，哽咽地说道，“你不能因我与你之前的纷争，就无视了我对五妹妹的一颗心。”她哭着从大殿之中飞奔而去，外面传来许多宫女们急切的呼唤声，还有很多的声音嘈杂地往远处去了，楚梅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婠婠，不能相信地问道，“她这是在陷害我？”
“她有意惹怒你我，就是想挨这一巴掌。”婠婠起身站在宫门口，许久之后对楚梅笑了笑说道，“你不必担心。就说是我打的。”
“不必。难道我一个巴掌都认不得？！”
“你这一巴掌本就是为了我打了她，说一句我打的也并无不可。且……”婠婠看着一脸诧异的楚梅笑了笑，和声说道，“你打得对。如果刚刚你不动手，我也要打她了。平王殿下如今正辅佐陛下，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闹出你与她之间的纷争。至于我……”她顿了顿缓缓地说道，“如今这样的形势，我还要名声做什么。”她忍耐了这么久，可是却只等来了皇帝的禁锢，她知道皇帝也是为了她的安危，可是如今却不想再忍耐。
什么好名声，有什么用。
“可是五姐姐我……”
“都听我的吧。”婠婠压住了楚梅的手笑了笑说道，“我本也想闹出些事端来，免得宫中都把我给忘了。”她看起来有些自己的心事也意味深长，楚梅犹豫了一下，到底点了点头，果然没有过多久，就见外面有宫女来礼貌地请婠婠出去，婠婠一笑，心知这恐怕是太后的主意，心里微微一松，见到自己今日的穿戴并未失仪，这才与楚梅一块儿往太后的宫中去了。
刚刚进了太后的宫门，婠婠就听到女子细细弱弱的哭声。
“太后娘娘，我真的是好心呀。”楚玉一朵鲜花一般迤逦在太后的面前，羸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哽咽地说道，“五妹妹遇到了大事，虽然我不知是和缘故，可到底是姐妹一场，怎么能对五妹妹如今的境况视而不见？且我家殿下与燕王殿下一同出征，自然后院的姬妾也应该彼此和睦，摒弃前嫌一同等待殿下们回朝。因此，我是担心五妹妹，才会不顾自己会叫陛下恼怒，去看望五妹妹。”
太后垂目听着这绝色的女子的哭诉，垂头看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那张美得令人忍不住心动的脸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儿，清晰鲜红。
“然后呢？”太后冷淡地问道。
楚玉见她对自己挨的这巴掌无动于衷，低声呜咽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微微皱眉的康王的生母韦妃，急忙垂头继续哭着说道，“我没想到一片好心，却挨了打。太后娘娘，我是一片真心，可是却受到这样的羞辱，我……”她本想说自己委屈极了，却听见太后的声音依旧很冷，淡淡地问道，“你明知道你与婠婠有嫌隙还要送上门去挨打，如今，又来我的面前委屈什么？”
“还有什么？”婠婠依旧很平静地问道。
见到她并未动怒，楚玉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之后又冷笑起来。
“还有，我就想看看你也没有了夫君的样子。五妹妹，曾经你那样讥讽于我，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自己，多么狼狈。甚至连陛下都不愿意搭理你。”见婠婠沉默地看着自己，身姿挺拔端坐在棋盘之后，楚玉的眼底闪过一道流光，缓缓地将白玉一般的手搭在棋盘上轻声说道，“曾经的你是多么得到宠爱。陛下喜欢你，太后娘娘喜欢你，所有人都喜欢你。你那样高高在上，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满心欢喜。”
她终于摆脱了婠婠留给自己的阴影，再也不需要生活在楚婠婠的阴影里。
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可是楚婠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儿了。
“殿下很快就班师回朝，五妹妹，到时候这皇子之中再也无人能与他抗衡，他必然是未来的储君。我是殿下的侧妃，是对他有功之人，殿下心软，日后必然善待于我。”楚玉一字一句，压低了声音在婠婠的面前轻声说道，“你看，就算我曾经差点害死了三姐姐，可是殿下依旧宁愿和你反目，也不会伤害到我。这就是我与殿下之间的情分。来日殿下登基，我必然会成为殿下身边最得宠的人。”
“你想当皇后？”婠婠突然开口问道。
楚玉一愣，继而目光凶狠起来。
“怎么，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在痴人说梦？”
“你没有痴人说梦吗？”婠婠却笑了笑淡淡地问道。
“我家殿下必然会成为太子……”
“康王成为太子，成为新君，这都很有可能。可是你不能因为他能够登基，就以为自己能成为皇后。这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见楚玉的眼睛慢慢露出几分诧异，婠婠随意地靠在了身后的架子上温和地说道，“我是说康王倒是有可能成为至尊，可是你却绝不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后。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我都知道，可是我偏不告诉你。”她的温煦之中带着几分冷意，楚玉一愣，继而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是这样嘴硬。”
“那又怎样？”
“就算我不为皇后，至少也是贵妃！到时候我亲自来这冷宫，看五妹妹你对我大礼惨败。”见婠婠抬眼冷冷地看着自己，楚玉却露出更得意的笑容来柔声说道，“到时候，我允许五妹妹从这宫里出来，一块儿享受我的风光与显赫。这么多年……”她刚刚说到这里，楚梅在一旁已经听得忍无可忍。她本就不是婠婠这样哪怕心中恼怒到了极点却依旧不愿在敌人面前露出仇恨样子的个性，霍然起身，挥手，一个耳光就落在了楚玉的脸上！
“无耻！”她不能容忍楚玉那样轻松地提到曾经是怎样对待她们堂姐楚兰的。
“你害了三姐姐，如今竟然毫无悔意？”她早就知道楚玉是个狠心的人，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狠心，咬着牙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大声说道，“楚家这几个姐妹里，难道你一个都没有姐妹之情？！早年的楚秀死了，楚云因宁王谋逆被牵连其中如今已经被流放，楚兰被楚玉揭穿了血玉手镯的秘密，如今与夫君韩宁恩断义绝。还有婠婠，还有她。这平生的几个姐妹，仿佛楚玉要一下子全都送到地狱里去一样。
“我倒是要问问，我们姐妹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楚梅这个问题不知道问过楚玉多少次，可是直到如今却都想不明白。
她从未对不起楚玉，甚至因与楚玉同病相怜，都是承恩侯的庶女，因此还有几分彼此扶持的心情。
可是为什么楚玉刻意这样狠心？
“因为是你们不给我活路！”楚玉却霍然看向楚梅，讥讽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有姐妹之情？一点小恩小惠，就想要我为你们去死吗？六妹妹，你也不必假仁假义，当年闺中时，你不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不也是为了巴结她们这些嫡女，也什么都愿意去做？不过是这些嫡女手上一点点落出来的恩典，就想叫我感恩戴德？难道还要我将我家殿下拱手相让？”
“你！”
“若我有嫡女的身份，殿下怎么会不能娶我，叫我不得不嫁入宁王府？若我有嫡女的身份，我就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勾引了我家殿下！”楚玉的声音尖锐刺耳，雪白的手指用力地指住了自己对面的婠婠，尖声叫道，“你以为我心里很欢喜吗？我守着宁王，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勾引我家殿下！殿下的心本来是我的，你明白什么！”她曾经用自己的牺牲得到康王的垂怜，得到康王的怜爱和纵容，可是突然有一天，心爱的人的目光却从自己的身上转移。
“我看着他对她一次次的维护，还要在脸上装出若无其事。我看着他一次次为她出言，却也要在一旁一样儿为她开口。她身上的每一样儿属于他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锥心之痛。你明白什么！”楚玉顿了顿，捂住了自己被楚梅一巴掌打得通红的手突然轻笑起来，看着被自己的尖锐镇住了的楚梅轻声说道，“可是到头来，她从云端跌落。日后我才是殿下身边最重要的人。六妹妹，你多陪陪五妹妹吧。不然我真担心日后，你没有心情再陪伴她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殿下就要回朝，到时候平王也要退位让贤。六妹妹，平王殿下恐怕又要赋闲在家。你有时间不陪自己的夫君，赶紧生几个孩子来固宠，莫非还想陪着五妹妹一块儿青灯古佛，从此守着长明灯过下半辈子吗？”楚玉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和一开始的狰狞完全不同，这接二连三的变脸叫楚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突然看见楚玉捂着自己的脸颊哭了起来，恐惧地看着一脸莫名的楚梅。
“六妹妹，我知道你与五妹妹姐妹情深，可是我也是好心来看望五妹妹，也是担心她的呀。”见楚梅瞠目结舌，楚玉捂着心口柔弱地伤感，哽咽地说道，“你不能因我与你之前的纷争，就无视了我对五妹妹的一颗心。”她哭着从大殿之中飞奔而去，外面传来许多宫女们急切的呼唤声，还有很多的声音嘈杂地往远处去了，楚梅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婠婠，不能相信地问道，“她这是在陷害我？”
“她有意惹怒你我，就是想挨这一巴掌。”婠婠起身站在宫门口，许久之后对楚梅笑了笑说道，“你不必担心。就说是我打的。”
“不必。难道我一个巴掌都认不得？！”
“你这一巴掌本就是为了我打了她，说一句我打的也并无不可。且……”婠婠看着一脸诧异的楚梅笑了笑，和声说道，“你打得对。如果刚刚你不动手，我也要打她了。平王殿下如今正辅佐陛下，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闹出你与她之间的纷争。至于我……”她顿了顿缓缓地说道，“如今这样的形势，我还要名声做什么。”她忍耐了这么久，可是却只等来了皇帝的禁锢，她知道皇帝也是为了她的安危，可是如今却不想再忍耐。
什么好名声，有什么用。
“可是五姐姐我……”
“都听我的吧。”婠婠压住了楚梅的手笑了笑说道，“我本也想闹出些事端来，免得宫中都把我给忘了。”她看起来有些自己的心事也意味深长，楚梅犹豫了一下，到底点了点头，果然没有过多久，就见外面有宫女来礼貌地请婠婠出去，婠婠一笑，心知这恐怕是太后的主意，心里微微一松，见到自己今日的穿戴并未失仪，这才与楚梅一块儿往太后的宫中去了。
刚刚进了太后的宫门，婠婠就听到女子细细弱弱的哭声。
“太后娘娘，我真的是好心呀。”楚玉一朵鲜花一般迤逦在太后的面前，羸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哽咽地说道，“五妹妹遇到了大事，虽然我不知是和缘故，可到底是姐妹一场，怎么能对五妹妹如今的境况视而不见？且我家殿下与燕王殿下一同出征，自然后院的姬妾也应该彼此和睦，摒弃前嫌一同等待殿下们回朝。因此，我是担心五妹妹，才会不顾自己会叫陛下恼怒，去看望五妹妹。”
太后垂目听着这绝色的女子的哭诉，垂头看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那张美得令人忍不住心动的脸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儿，清晰鲜红。
“然后呢？”太后冷淡地问道。
楚玉见她对自己挨的这巴掌无动于衷，低声呜咽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微微皱眉的康王的生母韦妃，急忙垂头继续哭着说道，“我没想到一片好心，却挨了打。太后娘娘，我是一片真心，可是却受到这样的羞辱，我……”她本想说自己委屈极了，却听见太后的声音依旧很冷，淡淡地问道，“你明知道你与婠婠有嫌隙还要送上门去挨打，如今，又来我的面前委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