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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章 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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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良辰吉日还没到来，瑶池事件的后续先敲了各家的大门。
瑶池宴上无辜惨死的小仙，其实不算小。算起来，竟有个圣人的级别。辛辛苦苦修炼了几世，结果死相如此凄惨。所谓唇亡齿寒，造成的轰动实在不算小。
因为瑶池风景秀美，西王母身边又有众多仙女，大家对瑶池的印象总是过于美好了一些。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藏着那等怪物呢？
总之出了事之后，大伙儿都人心惶惶的。
“陛下，如今人才凋敝，损失一人都有可能动摇吾门传承。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后续的人才要紧。”
“文昌帝君所言极是，那猴头之祸已过去这么多年，姑祖上神的气也该消了。还请陛下进言，请姑祖上神将断掉的龙脉修补起来。”
“各位说得如此轻巧，可曾理解陛下的难处？姑祖娘娘说一不二，吾等求了这么多年，依旧不得允许。上一回更是克扣了仙籍，致使吾门新仙不得入府。若这次再惹姑祖怒火，这风险叫谁承担？”
这问题简直就是一针见血，整个凌霄宝殿都安静下来了。
玉帝没有直接表态，只转向同为四御的勾陈大帝，“天皇可有见教？”
勾陈大帝与兄弟紫薇大帝辅助玉皇，自有灵通。听得下头纷闹，脸上倒也不曾有何为难之处，只道：“若想姑祖上神重连龙脉，这怕是不可能的。”
事实面前，谁都辩驳不能，一股不甘心的怨念充斥着凌霄宝殿。
“但是，吾等同门惨死此事不可随意放下，不如去与姑祖商议。下一次封仙，道门仙家弟子多添几个名额。”
这个方法自然是好的，众仙响应自然积极。只是勾陈大帝说话留了一步，并没有具体说出多添名额的数字。关键问题又被重新抛了下去。
要说吧，只死了一个圣人，稍微老实胆小一点的可能就只是多要一个名额。但又有人说了，修行不易，一百个贤人里面也难说出一个圣人，怎么也得多来一二十个才甘心吧。但他们又都心虚，谁叫对面是不讲理的姑祖。要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连自个儿的仙籍都丢了怎么办？
说不要担心，姑祖虽然脾气差了一点，但从来都没有随便削过仙籍。这个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好商量的。
屁咧，这话谁敢说！谁敢说！
十个手指递出去，一个一个按下来，就剩一只手了觉得不甘心。再翘起三根指头，阿西吧，又觉得好慌。磨磨蹭蹭，不甘不愿，大家定下一个数字。那就再多要六个吧！
哎，怂。
这结果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商定完赔偿数量，又有问题来了。谁去和姑祖谈判呢？
杨戬站在队列右侧，对自家舅舅的求助眼神视而不见。关系好不是这么用的，朋友之间有难处开口求个帮忙自然可以。若是明知对方不愿，还讲拿自己所谓的面子去给人添堵，这是恶心谁呢？
而且阿顾属于怼天怼地的那种类型，从来不看面子这种东西。她能为了楚天拽杨戬的衣领子，一句话说不通，大概真能以大欺小和二郎真君打一架。
舅舅，少坑你外甥几回吧。
杨戬明确地用表情表达了以上意思。
玉帝牙疼，木着一张脸装严肃。这孩子没在自己手里长成，跟着不着调的玉鼎真人养出了一身反骨。宁愿在灌江口缩着，也不愿意上来安享尊位。这么多年他急得心里上火，不敢少看一眼。
眼见着外甥越长越优秀，那张脸与妹妹愈发相似，倒也放心一二分。但是再好的孩子吧，都有叫家长头疼的地方。杨戬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交友这件事上让堂堂四御之首很心累。
关系好的都是一些好斗恐怖丨分子也就算了。怎么就惹上了姑祖这么一个人物呢？
原本吧，所有人都以为姑祖对杨戬好，是因为看上这孩子的样貌了。急得玉皇好几天吃不下睡不着。还有些不长眼的，竟然暗搓搓地来和他建议，把这孩子□□好了送过去，说不准能换些什么好处。
说这话的人真他妈缺德！
可是阿顾对杨戬的确是好的，救了他两次不说，这孩子诸多法术其实都是上神教的。好多年暗搓搓观察下来，也不像是男女之情，玉帝好歹放下心来。结果还没缓一口气吧，就有人掐着这个点想做点什么的样子。
无非是打量着姑祖高看杨戬一眼，借由此来要些好处罢了。
原本玉帝觉得没什么，但也没蠢到大庭广众之下和杨戬说这事儿。只把外甥叫到身边，说了一下大家的想法。
能说什么呢？
阿顾抓住了龙脉与仙籍，就是抓住了仙人的命门，无非是拿着求着她手指缝里能多漏出一点。
此时正是人间修仙门派最为繁盛的时候。前景一片大好，隔着云头都能看到盘香云烟缭绕的盛景，人间天界分不清。
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仙人的增长对阿顾也是有好处的。如果不是互利互惠的事情，阿顾当然也不会答应设立了仙籍对吧。
所以咯，看在这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份上。登记仙籍的时候不要那么严格，那几个好苗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这么快就掀下去嘛。
杨戬听到这话就笑了，说：“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舅舅是觉得外甥这张脸能在上神面前用上几次？”
这话又狠又毒，说得玉帝这个做舅舅的脸皮发烧。
本还想着辩驳解释一二，杨戬又道：“若此事惹了上神不快，她第一个忌恨的人肯定不是我。舅舅执掌神权这么多年，小心维持道佛仙神魔怪之间的平衡，得罪的人也不少。莫不是觉得得罪的人已经很多了，平白当个靶子而已也无所谓了。”
算不上一语点醒梦中人，但那之后杨戬的听调不听宣，便成了舅甥之间的默契。也只有这一对舅甥的关系不好了，才对两个人都好。
只不过玉皇还是有一种被外甥坑了的感觉。这孩子偷闲偷懒不愿意动弹，但最后的麻烦还不是滚到了他这里？一场眼神的交锋下来，玉帝做高深莫测之状。
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惹这小子的逆鳞。
果然就有人提出，瑶池出事时，二郎真君高义敢担先为，收服作乱的半神女，堪为仙家表率。如此重要之事，还是要交由这样的人为好。遂举荐二郎真君为谈判首选。
“附议。”
“附议。”
“小仙附议。”
……
只要找出了人选，赶鸭子上架谁不会？这么多人看着呢，二郎神再傲，也不能拒绝了吧。附议的仙人们都是这么想的。
玉皇大帝老神在在，倒是很想看看外甥怎么拒绝。
“二郎真君，此事便交由你，如何？”
“众位仙友既然如此看重在下，我自然不好推拒……”
哦哟，这小子竟然答应了？玉帝稍稍眯起了眼睛。
“只不过，若要去求上神多增仙籍之位。上神谨慎又念公平，自然会询问起西天之意。不知各位如此行事，可与西天佛祖商讨过了？”
果然！这小子的坑挖在这儿呢！
他们怎么可能和西天那边通过气，这种好事当然是自己独吞了才好！
“真君过忧了，此事与西天并无关系。本乃我道门损失，不过取要些补救而已。门内之事，为何要与外人多言呢？”
你不想和外人多言，那外人自然会想办法叫你开不了这个口。
“不过传个话而已，真君莫不是不敢吧？”
杨戬眼神一寒，冷道：“我竟不知，我二郎神何时成了一个传话的？”
激将法用过头了，忘了武力尊卑，唬得一群得意忘形的人低了头。杨戬哼了一声，将阿顾的傲娇脾气学了十成足。
“仙籍事大，各位连与上神商量的意思都没有，不过叫我这等无足轻重之人传个话。不知是没将上神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我杨戬足够‘德高望重’呢？”
分明是没人敢去说，说了也没把握对方会答应。
“真君所言有理，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请西王母娘娘与姑祖上神共同商讨才是，”勾陈大帝出言圆了一下众仙差点被二郎真君给扯破皮的脸面，示意此事只等将人请来再议。
杨戬闻言一摆袖，谁都没理，便踏云而出。
因在殿上惹了火气，他驾云的速度实在有点快，快到应该可以被交警拦下来开罚单的那一种。然后一个没留神，就和另一超速行驶的云头擦了边儿。两方刹住车，回头一瞧，得，熟人！
“大圣。”
孙大圣脚上一转，把冲出去的筋头云愣生给别了回来，“嘿，杨戬，正找你呢！”
“可是为了瑶池之事？”
“还能有啥，你别开口，”孙悟空摇了摇手指头，“那帮老头子是不是说要让阿顾多增仙籍，补做空缺？”
杨戬微笑起来，“大圣所想无错。”
“什么无错，这天低头就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孙悟空翻了个白眼，又问道：“他们派你做了说客？你可答应了？”
杨戬摇摇头，将方才殿上的情况说了一遍。孙大圣拍掌笑道：“正是如此，不给面子才好！”
“话虽如此，我却觉得这一次阿顾答应一次比较好。”
“这如何说来？”
“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我在想这次龙脉异动的原因并非偶然，而是人为。若是如此，必会牵扯封仙。若想查出其后原因，还需得阿顾做些配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杨戬点了点头。孙悟空左右想了一番，也觉此事可行。阿顾虽然说叫楚天来查龙脉动迁的，但又瞒着这个孩子许多事。明显就是打个幌子，忽悠忽悠地府那群忙疯了的可怜人。说到底，能得阿顾信任的人实在太少了。
“……这里也有我的些许私心，若封仙的人能多一些，阿顾说不准就能活久一些。”杨戬如此自嘲道。
齐天大圣不赞同地说：“真君当真是想偏了，她就是不愿这般屈辱地活着，才不肯封那么多神仙的。我且问你，若叫你靠吸取别人的修为仙力生命，获取长生不老，你可愿意？”
杨戬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摇了摇头。
“这便是了，她这个人最心狠也最心软。她既然已经有了决定，你我当尊重才是。”
二郎真君眉间黯淡，叹道：“这话我如何不明白，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世间多少事就败在这三个字上？”孙悟空立刻接话，话语带上了讽意，“当年我便是因为这三个字毁了阿顾一番心血。若是再等一等，也不会叫她伤心成那副样子。”
大约是过去的事情都让两个人心情变得不好，连筋斗云都因为感受到这不对劲的气氛变得安静许多。但孙悟空一生上天入地逍遥自在，那会困在这等自怨自艾里。伸手将杨戬往筋斗云上一拽，一甩尾巴，嗷了一声：
“罢了，旧事休要再提了。走，去散仙都，找阿顾去。”
然而，良辰吉日还没到来，瑶池事件的后续先敲了各家的大门。
瑶池宴上无辜惨死的小仙，其实不算小。算起来，竟有个圣人的级别。辛辛苦苦修炼了几世，结果死相如此凄惨。所谓唇亡齿寒，造成的轰动实在不算小。
因为瑶池风景秀美，西王母身边又有众多仙女，大家对瑶池的印象总是过于美好了一些。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藏着那等怪物呢？
总之出了事之后，大伙儿都人心惶惶的。
“陛下，如今人才凋敝，损失一人都有可能动摇吾门传承。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后续的人才要紧。”
“文昌帝君所言极是，那猴头之祸已过去这么多年，姑祖上神的气也该消了。还请陛下进言，请姑祖上神将断掉的龙脉修补起来。”
“各位说得如此轻巧，可曾理解陛下的难处？姑祖娘娘说一不二，吾等求了这么多年，依旧不得允许。上一回更是克扣了仙籍，致使吾门新仙不得入府。若这次再惹姑祖怒火，这风险叫谁承担？”
这问题简直就是一针见血，整个凌霄宝殿都安静下来了。
玉帝没有直接表态，只转向同为四御的勾陈大帝，“天皇可有见教？”
勾陈大帝与兄弟紫薇大帝辅助玉皇，自有灵通。听得下头纷闹，脸上倒也不曾有何为难之处，只道：“若想姑祖上神重连龙脉，这怕是不可能的。”
事实面前，谁都辩驳不能，一股不甘心的怨念充斥着凌霄宝殿。
“但是，吾等同门惨死此事不可随意放下，不如去与姑祖商议。下一次封仙，道门仙家弟子多添几个名额。”
这个方法自然是好的，众仙响应自然积极。只是勾陈大帝说话留了一步，并没有具体说出多添名额的数字。关键问题又被重新抛了下去。
要说吧，只死了一个圣人，稍微老实胆小一点的可能就只是多要一个名额。但又有人说了，修行不易，一百个贤人里面也难说出一个圣人，怎么也得多来一二十个才甘心吧。但他们又都心虚，谁叫对面是不讲理的姑祖。要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连自个儿的仙籍都丢了怎么办？
说不要担心，姑祖虽然脾气差了一点，但从来都没有随便削过仙籍。这个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好商量的。
屁咧，这话谁敢说！谁敢说！
十个手指递出去，一个一个按下来，就剩一只手了觉得不甘心。再翘起三根指头，阿西吧，又觉得好慌。磨磨蹭蹭，不甘不愿，大家定下一个数字。那就再多要六个吧！
哎，怂。
这结果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商定完赔偿数量，又有问题来了。谁去和姑祖谈判呢？
杨戬站在队列右侧，对自家舅舅的求助眼神视而不见。关系好不是这么用的，朋友之间有难处开口求个帮忙自然可以。若是明知对方不愿，还讲拿自己所谓的面子去给人添堵，这是恶心谁呢？
而且阿顾属于怼天怼地的那种类型，从来不看面子这种东西。她能为了楚天拽杨戬的衣领子，一句话说不通，大概真能以大欺小和二郎真君打一架。
舅舅，少坑你外甥几回吧。
杨戬明确地用表情表达了以上意思。
玉帝牙疼，木着一张脸装严肃。这孩子没在自己手里长成，跟着不着调的玉鼎真人养出了一身反骨。宁愿在灌江口缩着，也不愿意上来安享尊位。这么多年他急得心里上火，不敢少看一眼。
眼见着外甥越长越优秀，那张脸与妹妹愈发相似，倒也放心一二分。但是再好的孩子吧，都有叫家长头疼的地方。杨戬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交友这件事上让堂堂四御之首很心累。
关系好的都是一些好斗恐怖丨分子也就算了。怎么就惹上了姑祖这么一个人物呢？
原本吧，所有人都以为姑祖对杨戬好，是因为看上这孩子的样貌了。急得玉皇好几天吃不下睡不着。还有些不长眼的，竟然暗搓搓地来和他建议，把这孩子□□好了送过去，说不准能换些什么好处。
说这话的人真他妈缺德！
可是阿顾对杨戬的确是好的，救了他两次不说，这孩子诸多法术其实都是上神教的。好多年暗搓搓观察下来，也不像是男女之情，玉帝好歹放下心来。结果还没缓一口气吧，就有人掐着这个点想做点什么的样子。
无非是打量着姑祖高看杨戬一眼，借由此来要些好处罢了。
原本玉帝觉得没什么，但也没蠢到大庭广众之下和杨戬说这事儿。只把外甥叫到身边，说了一下大家的想法。
能说什么呢？
阿顾抓住了龙脉与仙籍，就是抓住了仙人的命门，无非是拿着求着她手指缝里能多漏出一点。
此时正是人间修仙门派最为繁盛的时候。前景一片大好，隔着云头都能看到盘香云烟缭绕的盛景，人间天界分不清。
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仙人的增长对阿顾也是有好处的。如果不是互利互惠的事情，阿顾当然也不会答应设立了仙籍对吧。
所以咯，看在这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份上。登记仙籍的时候不要那么严格，那几个好苗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这么快就掀下去嘛。
杨戬听到这话就笑了，说：“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舅舅是觉得外甥这张脸能在上神面前用上几次？”
这话又狠又毒，说得玉帝这个做舅舅的脸皮发烧。
本还想着辩驳解释一二，杨戬又道：“若此事惹了上神不快，她第一个忌恨的人肯定不是我。舅舅执掌神权这么多年，小心维持道佛仙神魔怪之间的平衡，得罪的人也不少。莫不是觉得得罪的人已经很多了，平白当个靶子而已也无所谓了。”
算不上一语点醒梦中人，但那之后杨戬的听调不听宣，便成了舅甥之间的默契。也只有这一对舅甥的关系不好了，才对两个人都好。
只不过玉皇还是有一种被外甥坑了的感觉。这孩子偷闲偷懒不愿意动弹，但最后的麻烦还不是滚到了他这里？一场眼神的交锋下来，玉帝做高深莫测之状。
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惹这小子的逆鳞。
果然就有人提出，瑶池出事时，二郎真君高义敢担先为，收服作乱的半神女，堪为仙家表率。如此重要之事，还是要交由这样的人为好。遂举荐二郎真君为谈判首选。
“附议。”
“附议。”
“小仙附议。”
……
只要找出了人选，赶鸭子上架谁不会？这么多人看着呢，二郎神再傲，也不能拒绝了吧。附议的仙人们都是这么想的。
玉皇大帝老神在在，倒是很想看看外甥怎么拒绝。
“二郎真君，此事便交由你，如何？”
“众位仙友既然如此看重在下，我自然不好推拒……”
哦哟，这小子竟然答应了？玉帝稍稍眯起了眼睛。
“只不过，若要去求上神多增仙籍之位。上神谨慎又念公平，自然会询问起西天之意。不知各位如此行事，可与西天佛祖商讨过了？”
果然！这小子的坑挖在这儿呢！
他们怎么可能和西天那边通过气，这种好事当然是自己独吞了才好！
“真君过忧了，此事与西天并无关系。本乃我道门损失，不过取要些补救而已。门内之事，为何要与外人多言呢？”
你不想和外人多言，那外人自然会想办法叫你开不了这个口。
“不过传个话而已，真君莫不是不敢吧？”
杨戬眼神一寒，冷道：“我竟不知，我二郎神何时成了一个传话的？”
激将法用过头了，忘了武力尊卑，唬得一群得意忘形的人低了头。杨戬哼了一声，将阿顾的傲娇脾气学了十成足。
“仙籍事大，各位连与上神商量的意思都没有，不过叫我这等无足轻重之人传个话。不知是没将上神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我杨戬足够‘德高望重’呢？”
分明是没人敢去说，说了也没把握对方会答应。
“真君所言有理，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请西王母娘娘与姑祖上神共同商讨才是，”勾陈大帝出言圆了一下众仙差点被二郎真君给扯破皮的脸面，示意此事只等将人请来再议。
杨戬闻言一摆袖，谁都没理，便踏云而出。
因在殿上惹了火气，他驾云的速度实在有点快，快到应该可以被交警拦下来开罚单的那一种。然后一个没留神，就和另一超速行驶的云头擦了边儿。两方刹住车，回头一瞧，得，熟人！
“大圣。”
孙大圣脚上一转，把冲出去的筋头云愣生给别了回来，“嘿，杨戬，正找你呢！”
“可是为了瑶池之事？”
“还能有啥，你别开口，”孙悟空摇了摇手指头，“那帮老头子是不是说要让阿顾多增仙籍，补做空缺？”
杨戬微笑起来，“大圣所想无错。”
“什么无错，这天低头就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孙悟空翻了个白眼，又问道：“他们派你做了说客？你可答应了？”
杨戬摇摇头，将方才殿上的情况说了一遍。孙大圣拍掌笑道：“正是如此，不给面子才好！”
“话虽如此，我却觉得这一次阿顾答应一次比较好。”
“这如何说来？”
“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我在想这次龙脉异动的原因并非偶然，而是人为。若是如此，必会牵扯封仙。若想查出其后原因，还需得阿顾做些配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杨戬点了点头。孙悟空左右想了一番，也觉此事可行。阿顾虽然说叫楚天来查龙脉动迁的，但又瞒着这个孩子许多事。明显就是打个幌子，忽悠忽悠地府那群忙疯了的可怜人。说到底，能得阿顾信任的人实在太少了。
“……这里也有我的些许私心，若封仙的人能多一些，阿顾说不准就能活久一些。”杨戬如此自嘲道。
齐天大圣不赞同地说：“真君当真是想偏了，她就是不愿这般屈辱地活着，才不肯封那么多神仙的。我且问你，若叫你靠吸取别人的修为仙力生命，获取长生不老，你可愿意？”
杨戬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摇了摇头。
“这便是了，她这个人最心狠也最心软。她既然已经有了决定，你我当尊重才是。”
二郎真君眉间黯淡，叹道：“这话我如何不明白，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世间多少事就败在这三个字上？”孙悟空立刻接话，话语带上了讽意，“当年我便是因为这三个字毁了阿顾一番心血。若是再等一等，也不会叫她伤心成那副样子。”
大约是过去的事情都让两个人心情变得不好，连筋斗云都因为感受到这不对劲的气氛变得安静许多。但孙悟空一生上天入地逍遥自在，那会困在这等自怨自艾里。伸手将杨戬往筋斗云上一拽，一甩尾巴，嗷了一声：
“罢了，旧事休要再提了。走，去散仙都，找阿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