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网 > 千门之门 > 二陷阱

二陷阱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书包网 www.shubao.la,最快更新千门之门最新章节!

    扬州武馆在扬州大名鼎鼎,当骆文佳找到这里时,馆中弟子晨练正酣。骆文佳将玉佩交给门房,让他转交丁馆主。不一会儿,一名身高体健的褐衣老者在几名弟子的拥簇下大步出来,径直来到骆文佳面前:“年轻人,是你送来这块玉佩?请问你是骆宗寒什么人?”

    “他是我叔公!”骆文佳忙道。

    “原来是恩公侄孙!老夫正是丁剑锋,贤侄快快里面请!”

    骆文佳忙一拜到地:“丁馆主!求您老救救骆家庄吧!”

    “贤侄这是干什么?”丁剑锋慌忙将骆文佳扶起来“有什么事进去慢慢说。你叔公于我有救命之恩,天大的事老夫都不会袖手。”

    二人来到内间的偏厅,丁剑锋听完骆文佳前来求助的前因后果,脸色不由凝重起来,涩声问:“你叔公现在怎样了?”见骆文佳黯然摇头,丁剑锋重重叹了口气:“贤侄放心,如果你叔公不幸死在黑白双蛇手里,老夫定替你宰了那两个畜牲。不过”

    见丁剑锋欲言又止,骆文佳忙问:“不过什么?丁馆主但讲无妨。”

    丁剑锋犹豫道:“如果南宫世家出的价钱合适,我看,你还是劝你叔公将骆家庄卖给南宫放吧。”

    什么?”骆文佳勃然变色“骆家庄不仅是咱们赖以生存的基业,也是骆家祖坟所在,岂能变卖?如果叔公会卖,岂会让我来求馆主相救?馆主说这话,莫非是因为南宫世家势大权倾,连你也不敢惹?”

    丁剑锋摇头苦笑道:“势大权倾?常人哪理解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他随手往四下一指“贤侄,你看老夫这武馆可还风光吧?”

    骆文佳点点头:“我来这儿之前,绝没有想到扬州武馆竟如此恢宏庞大,果然不愧为江南第一武馆。”

    “它却是南宫世家的产业,”丁剑锋苦笑道“这里的一草一木,包括馆中的武师,都属于南宫世家。老夫名为馆主,却不过是南宫世家养着的一个闲人,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让我卷铺盖滚蛋。在这扬州城中,几乎有一半的产业属于南宫一族,说它富可敌国一点也不夸张。不仅如此,它还上交权宦,下结三教九流,江南一带的帮会无论大小,莫不与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地方官府也要看其脸色行事,说它是一方土皇帝也不过分。在这扬州,你可以与官府作对,却不能与南宫世家作对,这是在这儿生存的常识。”

    骆文佳怔在当场,半晌方涩声道:“明白了!原来堂堂铁掌震江南,也不过是南宫世家养着的一条在下不敢再求馆主帮忙。告辞!”

    “贤侄要去哪里?”

    “不劳丁馆主费心,就算南宫世家在扬州一手遮天,我想这天底下,总还有他遮不到的地方!”

    见骆文佳傲然而去,丁剑锋犹豫片刻,突然咬牙追上骆文佳:“贤侄等等!老夫决不能让恩公失望!”说着不由分说挽起骆文佳,在众弟子惊讶的目光中,大步出门而去。

    马车辚辚而行,最后在一座古朴的府第前停了下来。骆文佳随着丁剑锋下得马车,放眼望去,见那府第墙体斑驳,大门暗淡,大门两旁的石狮也长满了青苔。虽然看起来有些古旧,却有一种岁月沉淀下的沧桑和威严。

    “这是哪里?”骆文佳疑惑地问,话刚出口,他便看到了隐在门楣屋檐下那几个古朴遒劲的大字——南宫府第!

    门带着厚重的吱嘎声轧轧而开,一个老家人探出头来:“是丁馆主!”

    “福伯!老夫有急事求见南宫宗主,麻烦您老通报一声。”

    “可有请柬或拜帖?”老家人问。

    “来得匆忙,未曾准备拜帖。”丁剑锋说着将一锭银子塞入老者手中。老家人随手掂了掂,一脸为难:“丁馆主,你知道咱们家的规矩,若没有请柬或拜帖,就算扬州知府登门,宗主也一概不见。”

    “还要麻烦福伯通传。”丁剑锋满脸陪笑,全然没有先前的气概。

    老家人叹着气收起银子:“也就丁馆主才有这么大的面子,若是旁人,就算塞给老奴一座金山,老奴也不敢坏了规矩。”说着丢下丁剑锋与骆文佳,径直往里去了。

    丁剑锋舒了口气,立在门外安心等候。骆文佳见状不由怪道:“这南宫瑞好大的架子,真当自己是皇帝不成?”

    “贤侄别乱说话!”丁剑锋忙道“凭南宫世家在江南的地位,就算是皇家也不过如此。呆会儿见了南宫宗主,万不可言语不敬,坏了大事。”

    骆文佳正要争辩,就见方才那老家人已快步出来,对二人示意道:“丁馆主,宗主有请。”

    二人随着老家人进得大门,过天井进二门,然后穿过曲折长廊,最后来到一处偏厅外。就见一位面容和蔼的紫衣老者从厅中迎了出来,拱手笑道:“丁馆主,什么风把你这稀客也吹来了?”

    丁剑锋忙还礼道:“丁某冒昧登门,希望没有打搅宗主的清修。”

    “哪里哪里!”南宫瑞笑着将二人迎入厅中“不知丁馆主突然登门,所为何事?”丁剑锋忙道:“听说府上正在收购郊外田产,其中也包括我这贤侄所在的骆家庄,不知可有此事?”

    南宫瑞一怔:“不错,这事老三在办,怎么了?”丁剑锋犹豫道:“那骆家庄的族长骆宗寒,当年曾救过在下一命。不知宗主能否看在在下薄面上,放他一马?”

    南宫瑞一脸惊讶:“丁馆主此话怎讲?莫非老三故意压价,明买实抢不成?”“不是价钱的问题,”丁剑锋忙道“骆家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我那恩公实在不想变卖祖产。想南宫世家良田万顷,也不缺那一片贫瘠山地,还望宗主收回成命。”

    “这可就有些难办了。”南宫瑞为难地搓着手“咱们与唐门合伙要在郊外修建一个赛马场。你也知道,这扬州郊外河道密布,实在难以寻到如此大的一片旱地。如今骆家庄周围方圆十里,咱们与唐门先后已投入数十万两银子,总不能就此半途而废吧?再说此事是与唐门合作,就算老夫看在馆主面上,不顾族中议定的计划收回成命,唐门也决不会答应。”

    丁剑锋没想到此事牵涉如此巨大,不由为难地看看骆文佳,想继续向南宫瑞求情,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听南宫瑞又道:“不过既然丁馆主开口,我也不能不给面子。我让老三把价钱再提高两成,你也帮忙劝劝你那朋友,让他明白,骆家庄咱们志在必得,除此之外,一切都好商量。”

    南宫瑞语气平和,但丁剑锋还是听出了他心中的决断。他只得把目光转向骆文佳,希望他抛开保住骆家庄的固执,尽量争取卖个好价钱。却见骆文佳施施然站了起来,对丁剑锋恭恭敬敬一礼:“多谢丁馆主帮忙,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大恩大德。”丁剑锋松了口气,正要安慰他两句,却见他已转向南宫瑞,昂然道:“南宫宗主,骆家庄不是不能卖,只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但讲无妨。”南宫瑞忙问。

    “只要你愿把南宫世家的祖坟换给咱们,咱们立刻就搬走!”

    南宫瑞的微笑僵在脸上,缓缓端起茶杯,淡淡道:“送客!”

    丁剑锋面色大变,慌忙拱手赔礼:“年轻人说话没有轻重,宗主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南宫瑞微微一笑:“我不会与小孩子计较,丁馆主不必多礼。”

    “南宫宗主,我现在就替叔公回答你,哪怕剩下最后一人,骆家庄也决不会卖!”骆文佳说完转身就走“我不信这天底下竟会没有王法,我不信你南宫世家真能一手遮天!”

    丁剑锋见骆文佳负气而去,忙对南宫瑞拱拱手,匆匆追出大门问道:“贤侄这是要去哪里?”

    骆文佳回头道:“丁馆主,你已尽力,虽然结果不甚圆满,却也算是报答了我叔公的恩情,我依然对你感激不尽。从今往后你与骆家两不相欠,咱们的事你不必再过问了。”

    丁剑锋僵在当场,满脸羞愧地望着骆文佳傲然而去。只见骆文佳在前方一处炸油条的小摊前停步,买了一根油条大嚼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方才的遭遇影响到胃口。

    丁剑锋负手缓缓来到那小摊前,正在油锅前忙碌的小贩忙停下手中活计,赔笑招呼道:“丁馆主,您老也来两根?”

    丁剑锋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盯着翻滚的油锅默然无语。就在小贩转身去拿油条的当儿,丁剑锋一咬牙,将自己双手伸入滚烫的油锅之中。

    “啊——”随着丁剑锋一声惨叫,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奇异的肉香。小贩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半晌不知反应。

    “丁馆主!你、你这是干什么?”骆文佳惊骇莫名地望着面色煞白、痛得满脸哆嗦的丁剑锋,只见他从油锅中举起惨不忍睹的双手,对骆文佳惨然一笑:“贤侄,麻烦你转告你叔公,我丁剑锋这双铁掌已废,没法再帮他了。”话音刚落,他浑身一软,突然晕倒在地。

    众人手忙脚乱地扶起丁剑锋,匆匆将之抬去医馆,直到众人去得远了,骆文佳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南宫世家真有如此可怕,能令有“铁掌震江南”之称的丁剑锋,宁愿自废双掌也不敢与之为敌?他突然感到后脊发冷,手足冰凉,一股寒意从心底直透全身。

    我不信!骆文佳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在心中暗暗发狠道:我不信这世上就没有天理王法,我不信他南宫世家能一手遮天!愤然扔掉手中的油条,骆文佳大步疾行,前方不远就是扬州知府衙门,肃穆庄严的府门外,一面巨大的鸣冤鼓巍然耸立,给绝望至极的人们一丝渺茫的希望。

    “咚咚咚”沉闷的鼓点激活了死气沉沉的府衙,门外恹恹欲睡的衙役顿时精神一振,齐声喝问:“什么人击鼓?”

    “我有冤情!”骆文佳递上草草写就的状纸“我要见知府大人!”

    “你等等!”一个衙役丢下一句话,匆匆进门,片刻后就听府衙中传来衙役们威严肃穆的高呼:“升堂——”

    骆文佳在几个衙役虎视眈眈下昂然进入大堂,就见一名袍带锦绣、白面无须的官员早已端坐案桌后,看他的打扮便知是扬州知府费士清。“呔!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费士清一拍惊堂木,两旁衙役立刻齐喊“威——武——”声势倒也骇人。骆文佳不亢不卑地拱手道:“大人,学生有功名在身,依大明律,学生不用跪见任何官吏。”

    “原来还是个秀才!”费士清一声冷笑“将状纸呈上来!”

    一旁的师爷将状纸呈上堂,费士清接过一看,脸上顿时变色,一把将状纸扔下来:“简直一派胡言,与本官打出去!”

    “大人!不知学生的状纸哪里是胡言?”骆文佳高声质问。

    费士清冷哼道:“你说南宫世家三公子南宫放,因要强买你族中田地,便派出黑白双蛇两个杀手,屡屡杀害骆家庄百姓,此事可有凭证?”

    “是学生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除此之外,你可还有人证物证?”

    骆文佳一窒,无奈道:“没有。”

    费士清冷笑道:“人证、物证皆无,怎么肯定那些人是死于黑白双蛇之手?又怎么能把他们的死推到南宫世家身上?这不是一派胡言是什么?”

    骆文佳垂泪拜道:“大人!骆家庄还在死人,就算这状纸所诉案情不够严谨,大人也该先派人去骆家庄了解情况,保庄中百姓安全啊!”“该如何办案,本官还不用你来教。”费士清冷笑道“你先回去等个十天半月,如果骆家庄还在死人,本官会派人去查个明白!”

    “十天半月?”骆文佳一怔,不由高声道“那骆家庄就要再死上十几个人!大人怎忍心”

    话未说完费士清已拂袖而退,众衙役也齐声高喊:“退——堂——”

    骆文佳还想争辩,却被众衙役架着扔出大门。骆文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见衙门紧闭,几个衙役守在门外,不容他靠近。他只得指着衙门大叫:“我不信!我不信这世上没有天理!我不信南宫世家能一手遮天!你扬州知府不管,我就告到金陵提刑按察司。若提刑按察司也不管,我就上京城告御状!”说完转身便走,谁知差点与身后一个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正是白衣胜雪、风流倜傥的南宫放。

    南宫放浅浅一笑:“骆秀才说笑了,想我南宫放一向遵纪守法,何惧旁人诬告?倒是骆秀才要小心了,千万别犯了事被投进监狱,那可就斯文扫地,给古圣先贤丢脸了啊!”骆文佳一声冷哼转身便走。南宫放望着他走远,脸上的微笑渐渐变成了冷笑。就在这时,费士清匆匆由大门走出。

    “三公子不必担心!”费士清笑道“来告三公子的那个穷秀才,下官已将之打发回去了。”

    “这恐怕不够。”南宫放淡淡道“他若真拿着状纸上京城告御状,虽然没凭没据,但传到不明真相的愚民耳中,却也有损南宫世家的声誉。”

    费士清一怔,忙道:“三公子所言极是,下官定要想办法阻止。”

    南宫放淡然一笑:“大人该派人盯着他,小心他作奸犯科。”

    费士清一愣,忙问:“莫非三公子发现他作奸犯科?”

    南宫放阴阴一笑:“现在还没有,不过相信他很快就会了。”

    费士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三公子放心,下官这就派人盯着他。一旦发现他行为不轨,就立刻捉拿归案!”

    “那可就仰仗费大人尽心尽力维护地方秩序了!”南宫放拱手一拜。二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彼此的承诺。

    踯躅在熙熙攘攘的扬州街头,骆文佳发觉自己身上仅剩下几两碎银。这点钱莫说雇车去金陵,就是走路,恐怕都不够路上的住宿和吃喝。正在为难,街边一个小店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走进去,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张条幅,上书:代客写家书、对联,兼售水墨山水、人物画像。

    踌躇满志地把条幅高高挑起,骆文佳心中渐渐有了点儿底气。虽然盘缠不多,但凭着自己苦练多年的字画功底,边挣钱边上省城应该不成问题。可挑着条幅走了五条街后,他的信心开始动摇。虽然街头人来人往,但根本没人多看他那字迹优美的条幅一眼,更没人找他写对联中堂或画画了。

    天色渐晚,骆文佳的心情也渐渐沮丧,他绝望地收起条幅,正欲三两下撕成碎片,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吴侬软语的询问:“先生会画画?”

    “会!当然会!”骆文佳边答应边转过头,就见身后是个一身翠绿的小姑娘,大约十四五岁,模样十分可爱。骆文佳连忙展开条幅,急切地表白:“写字绘画是我拿手好戏,我五岁练字,七岁学画,到现在已是十年有余!不知姑娘你想画什么?水墨山水还是工笔人物?又或者是花草鱼虫?”

    小姑娘抿嘴一笑:“不是我要画,是我家小姐。今日她让我给她找个画师画一幅肖像,谁知我出门就遇到你,所以便问问。”

    “肖像?没问题没问题!”骆文佳忙道“我现在就可以去给她画!”

    “不过,”小姑娘又道“我家小姐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骆文佳忙问。

    “你必须蒙上双眼,路上不许偷看,由我带你去。”小姑娘比划道“你还不能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你要发誓。”

    骆文佳一怔,这种条件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转而一想,也许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教森严,不希望陌生男子猜到自己的家世和背景。想到这他连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发誓,决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骆文佳乖乖地由小姑娘蒙上双眼,让她牵着登上了一辆香软舒适的马车。马车摇摇晃晃走了顿饭工夫才停下来,就听小姑娘一声欢呼:“到了!”

    骆文佳由小姑娘牵着下了车,跟着她走过长廊,最后在一间温暖馨香的房间内停了下来,那小姑娘才道:“你可以把汗巾取下来了。”

    骆文佳摘下汗巾,就见自己置身于一间绣房中,房内温暖如春,正中软椅上,斜躺着一名娇慵懒散的美人,面似桃花,凤目勾魂摄魄,模样惊人的美艳。骆文佳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四处乱看。

    为那位名叫依红的小姐画像时,骆文佳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若非画画,他都不敢与依红那勾魂摄魄的目光相接。

    不知过了有多久,骆文佳终于长舒一口气,搁笔长身而起。一旁的小翠过来一看,顿时一声惊呼:“哇!画得太好了!你果然没有吹牛!”

    “小翠!快快重谢骆公子!”依红一声招呼,小翠立刻从里屋取来一个锦囊,将之递到骆文佳手中。锦囊入手沉重,骆文佳正欲打开细看,却被依红按住了手腕:“骆公子,这锦囊你要离开之后才能打开。”

    骆文佳讷讷地点点头,却见依红浅浅一笑:“小翠,送骆公子回去吧。”

    片刻后,骆文佳又由小翠送回原来的街口。此时天色已晚,四周静悄悄不见人影,骆文佳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直怀疑身在梦中。幸好手中的锦囊还在,鼓鼓囊囊有些沉重,打开一看,但见黄澄澄一片闪亮,竟是一小袋金叶子。骆文佳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金子,吓得手足无措,心中隐隐觉着有些不妥,却又不知哪里不妥。“我先暂时收着吧,明天再去找找,希望记得走过的路,好将它还给那个依红姑娘。”骆文佳在心中说服自己,虽然他对自己的画有十二分的自信,却也知道它值不了这么多钱。

    找了间收费低廉的客栈,骆文佳用自己的银子要了个房间。刚躺下不久,就听有人粗着嗓子高叫:“起来起来!统统起来!查夜了!”

    骆文佳迷迷糊糊地披衣而起,开门询问究竟。就听一位房客调侃道:“听说城中发生了大案,知府衙门正令捕快搜查这一带的客栈。看这架式,没准是知府大人的老婆让采花贼给奸了。”

    说话间几个捕快就查到了这里,一个面相凶恶的捕头将手中的马鞭一扬:“所有人靠墙站好,接受检查,不然就以盗贼论!”

    众人乖乖靠墙站好,几个捕快闯进客房,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不一会儿,一名捕快捧着个锦囊出来,兴奋地问:“这是谁的?”

    骆文佳此刻已预感到不妙,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我的。”

    “好小子!总算逮到你了!跟我们走!”一个捕快将铁链往骆文佳脖子上一套,拖起就走。骆文佳拼命挣扎分辩,却哪里是几个如狼似虎的捕快的对手,转眼之间就被几个捕快给拖了出去。直到他们去得远了,几个房客还在纷纷打听:“怎么回事?方才那书生究竟犯了什么事?”

    “升——堂——”随着威武浑厚的喊堂声,知府费士清在衙役和师爷的簇拥下从容落座,突然一拍惊堂木:“案犯骆文佳,你可知罪?”

    骆文佳虽然镣铐加身,依旧昂头反问道:“不知学生何罪之有?”

    费士清指着案上的锦囊:“这个锦囊和里面这些金叶子可是你的?”

    骆文佳迟疑了一下:“那是一位姑娘请学生作画,所赠的画资。”

    “胡扯!你当本官不懂书画?”费士清一声冷笑“你以为自己是唐伯虎还是孟浩然?随便一幅画就能卖这么些金叶子?”

    “学生也知道自己的画值不了这么多钱,”骆文佳分辩道“所以打算明天一早就给那姑娘送回去。”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费士清厉声喝问。

    骆文佳想起当初对小翠发下的誓言,犹豫片刻,只得老实答道:“我不能说。我曾答应过那位姑娘,不对旁人说起她的名字。”

    “嘿嘿!越编越离谱了!”费士清连声冷笑“你既不能说出她的名字,又不知她住在哪里,怎么给她作画?一幅画又怎值得了这么些金叶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大刑侍候!”

    两旁衙役扑将上来,抓住骆文佳的胳膊就要将之掀翻在地。却听骆文佳一声高喝:“住手!我有功名在身,依大明律令,你不能将刑具加于我身!”

    费士清一声冷笑:“想不到你还精通大明律,很好,本官就依大明律,暂时将你收监。明日一早本官就致函学政司,先夺去你的功名,再让你低头认罪!退堂!”

    众衙役不由分说便将骆文佳架了出去。待众人退下后,屏风后慢慢踱出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举止温文儒雅的南宫放,另一个则是满脸阴鸷的唐笑。费士清忙对两人拱手道:“请三公子和唐公子放心,待夺去那小子的功名后,本官立刻就能将之问罪。”

    南宫放意味深长地笑道:“大人一定要秉公执法,万不能让不法之徒逍遥法外啊!”“一定一定!三公子尽可放心!”费士清答应着,与师爷一起恭送南宫放与唐笑出门。几个人在府衙外拱手道别后,唐笑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我不明白,对付一个没根没底的穷秀才,公子为何要这般麻烦,直接令他失踪不就完了?偌大的扬州城少个穷书生,恐怕也没人在意。”

    南宫放悠然一笑,在他看来,要骆文佳消失自然容易,但骆宗寒拒不合作,难道真将骆家庄斩尽杀绝?如今骆文佳自己送上门来,他若惹上官司,骆宗寒为救这个秀才,就只有变卖祖产。

    二人相视大笑。笑声稍停,唐笑突然小声问:“三公子,你可听闻江湖传言?千门密典已重现江湖,据说得之可谋天下。”

    南宫放一声冷笑:“哼!这等荒诞不经的传言,万不可信。”

    “也是,”唐笑言不由衷地附和道“千门密典向来只是江湖传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也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吧。”

    二人边走边聊,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天上,一片乌云遮住了本就暗淡蒙?的晦月,使世界越发混沌幽暗起来。

本站推荐:一胎双宝:总裁大人夜夜欢都市超级医圣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重生之都市仙尊无上神帝深空彼岸恶魔总裁,撩上瘾神医凰后:傲娇暴君,强势宠!参天重生之妖孽人生

千门之门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包网只为原作者方白羽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方白羽并收藏千门之门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