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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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活生生的爷爷居然就在眼前出现,我吓得脑袋空白,一时不懂应对。只见他怒气冲冲的冲上前来,当然了啰,无端白事遭人诬告包二奶和养有私生女,换了是谁也会生气。

    “什么私生女,我根本不认识这女孩,你到底是……”

    可正当他想质问我是谁的这一刹那,没路可逃的我决定拼命一搏。

    士急马行田,死就死吧!

    “爸爸……”我先发制人,不待对方多说半句,便一个箭步冲上去的把爷爷拥着,并使出女孩子的必杀技:“哭”!

    “对不起,我知道我曾经答应你不会影响你在香港的家庭,亦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能让大家知道的,但当我听到哥哥要在下个月结婚的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他是我唯一的亲哥哥啊,我真的很想参加他的婚礼,给予我亲人的祝福……”我七情上面,眼泪鼻涕哗啦哗啦的流过不停。

    “喂,但我真的不认识你……”爷爷被我的强词夺理搞得无法反驳,我哭哭啼啼地继续说着:“爸,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甚至不会认我这个没听你话的女儿,但请你原谅我的任性吧……”

    “云开,这女孩连我们下个月结婚的事也知道,看来不是胡说的啊。”妈妈听到我居然可以说出他们的家事,开始有点相信。

    “嗯。”爸爸同意的点一点头。

    我把握机会,继续向众人下药:“我和哥哥长得那么像,难道有人可以否认,我们是血缘亲属的事实吗?有需要的话,甚至可以滴血认亲啊!”说完更主动走到爸爸身边,大家看到两个仿似饼印的脸孔,当然再也无法否定。

    “对,我第一次看到这女孩时,亦觉得她和云开很像。”妈妈摸着下巴说。

    最后,我以只有我们一家人才知道的事情作结案陈词:“我还记得,爸爸你曾经说过,你和大妈结了婚15年,才终于诞下哥哥,所以取名云开,而哥哥自小的志愿是教师,几年前他得尝所愿,现在于月风中学任教,你还告诉我他的未婚妻子林敏茵是个医院看护,今年24岁,他们认识5年,并决定于下月的23日,在九龙的幸福酒家摆喜宴。”

    “全部正确啊……”听到我犹如数家珍的说出家事,现场再没一个人可以反驳我是张家一份子的事实,爸爸扠起腰质问爷爷:“老爸你怎样解释?你这样做对得起死去的妈妈吗?”

    “我……你……她……唉!不跟你们说了!”百词莫辩,爷爷一怒之下独过跑回房间,我看到虽然亦感到于心不忍,但为了解决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问题,也就只有难为他了。

    对不起,爷爷,找个机会,我一定会向你认错的。

    稍稍冷静过后,妈妈问我:“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摇一摇头,幽幽的说:“也没什么打算,我刚才说过,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我今次来只是为了参加哥哥的婚礼,之后便会回到家乡,因为我知道,我根本不是属于这儿的。”

    两人听了我伤感的说话,心头一酸,妈妈回头向爸爸说:“开,先不要说这女孩是否真是老爷的私生女,她的样子跟你长得相似确是事实,加上人家千里迢迢从家乡到来,都只是为了参加我俩的婚礼,我们是没可能置之不理的。”

    爸爸亦是点点头说:“对,虽然初次见面,但我亦觉得跟她有点缘份,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段日子就住在我们家吧?”

    “谢谢爸……不,是谢谢哥哥和未来嫂子。”

    计划成功,我感激地向两人道谢,同时心里亦暗呼走运,因为混入爸妈家中,除了可以解决食宿问题外,亦能于两人结婚当日,堂堂正正地走进现场,增加下安眠药的机会,可说是一石二鸟。

    至于接下来的日子怎样和爷爷相处甚至解释,就只有见步行步了。

    “对了,我们还没知道你的名字呢?”隔了一会,妈妈问我。

    “我叫张可……”我随口回答,但想清楚这时是不能说出真名的,不然日后的我就不能用回张可晖这名字了,于是立刻改口道:“是张月明,妈妈一向叫我小月。”

    听到我提及母亲,爸追问道:“小月,那你妈妈现在还住在乡间吗?她和老爸又有没正式注册?”

    我吞吞吐吐的回答:“哥,对不起,因为我曾经答应过爸爸什么都不可以说的,我怕他生气……”

    妈亦向爸爸开解说:“开,既然老爷不想我们知道,也不要太为难他老人家了,我想他一定是有他的苦衷。”

    “嗯,只是妈生前对老爸这样好,他这样做真是太令人失望了。”爸爸有点气愤难平的说着,我听在耳里,愈是觉得自己这个谎话太过份。

    这样冤枉了爷爷真的不太好,不如还是把真相说出来吧?

    我心念一动,但随即又想起天使叮嘱的说话:“在旅程中,你是不可以让人知道你是未来人的身份,不然很容易会对历史构成影响。更重要的,是你不能让你父母知道你就是他们的孩子。”

    小晖啊,不应说的都说了出来,接下来就只有硬着头皮捱下去了。说到底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并不是经常有,可不能半途而废的啊。

    再次下定决心,我决定死撑下去,这时候爸爸对我说:“好吧小月,这段日子你就住在我们家里,但因为你没香港身份证,所以不能在街上乱跑。”

    我点一点头,并乖巧的向两人道谢:“我知道的了,谢谢哥哥和嫂嫂的照顾。”

    然后到了傍晚时分,我嚷着要跟妈妈一起准备晚饭,两母女在厨房内边聊边煮,感觉蛮亲切的。

    期间我不经意地望望我那变年轻了的母亲大人,24岁的她真的很漂亮咧,如果我也能变成这样子就好了。

    可以的,张可晖你一定可以的,这个月下来即使发生什么事,你也必定要支持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完成你的美丽人生!

    我暗暗鼓励自己,同时熟练地帮着妈妈做饭,看到她把猪排下镬,便即时洒上调味酱料,妈妈见我居然配合得如斯纯熟,奇怪的问道:“我们才第一天认识,怎么好像很合拍呢?”

    我眯嘴笑说:“证明我和嫂子缘份好嘛。”

    遗传不到母亲的美貌,可尽得其烹饪真传,我和妈妈双剑合璧,很快就完成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开,小月真的很聪明啊,好像看懂我想怎样的,口还没开,便会自动把需要的东西拿给我了。”妈妈啧啧称奇的说着,爸微笑说:“那不是很好吗?”

    “还不算什么啦。”我面红红的满不好意思,这时候妈妈走到房间呼唤爷爷吃晚饭,但他却仍在生气,不肯出来:“我不会和那些冤枉我的陌生人一起吃饭!”

    “唉,老爸真是的……”爸爸不满的咕噜两句,我则低下头来,不敢半句。

    “我把饭拿到房间去吧。”妈妈和颜悦色地把饭菜添到碟上拿给爷爷,看来不过一阵子,他是没法消下这口气的了。

    “小月你长途跋涉一定很辛苦了,吃多一点吧。”妈妈亲切的向着我说,和年纪相若的父母共聚晚餐,感觉还真奇妙呢。

    饭后我惯性地把碗筷收拾,并将桌子抹净,两人看了呆着相视,称赞说道:“小月你家教真的很好呢。”

    “还不是多得你们啰。”我心里暗笑,嘴巴则顺口溜着:“我在家一向都是这样子的。”

    可妈妈却突然问道:“但刚才看你用电饭煲也很纯熟的,在家乡也经常用的吗?”

    “喔,小心,可能会踩地雷。”我怔了一下,要知道80年代的大陆并不是随便有电器,我小心翼翼的回答:“我有个同学家里很有钱,曾经在她那里学过。”

    “是这样吗……”妈妈听了也没再追问,反而转头跟爸爸说:“开,那我先走了,今晚就让小月睡你房间,你在客厅打地铺吧?”

    “好的。”爸爸点一点头,我奇怪问道:“嫂嫂不是在这里睡的吗?”

    妈妈粉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我都还没嫁入张家门,又怎会在阿开家里睡。”

    噢,原来是这样吗?很清纯的交往呢,搞不好你们连那个也没做过吧?

    说起来,那岂不是第一次洞房,就立刻怀上了我?效率蛮不错呢。

    “好啦,那我先回去。”说着妈妈便向我们挥手道别。

    “拜拜……”我无奈的目送女孩离送,到客厅只余我和爸爸两人时,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爸爸当然没问题,但爷爷刚才那么生气,待会不会找我报仇吧?(汗)夜深。

    “嗯嗯,我就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小晖晖啰……呵呵呵……”躺在父亲的睡床上,我小嘴喃喃。经过一天的奔走,早已累透的我睡得颠三倒四,浑不知身处何方。

    然而就在好梦正酣之际,一把明明不算很熟悉、但又绝对不会忘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冤枉我?”

    “啊!”这一吓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虽然睡得正死,但亦立刻被这恐怖的声音叫醒,张眼一看,面前的正是被我诬陷的爷爷。

    “爷……是爸爸……对不起,但我真是有苦衷的……”我怕得要命,正想找个办法解释解释,爷爷已经像发疯一般猛力把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掀起,并一脚将我踢到床下。

    “呜!”

    “我不理你有什么苦衷!我一向光明磊落,对得起天地良心,亦对得起我的亡妻,如今竟然被你屈指我包二奶,这口气是一定不能消下!”爷爷厉声说道。

    “对不起……我……”由于七月天气正热,加上爸爸家中没有女生衣服,这时候的我只脱剩内衣睡觉,在又怕又羞的情况下我以双手掩胸,颤抖的向爷爷求饶:“我知错了,求你原谅我……”

    “嗄嗄……”看到我露在外面的肌肤,爷爷的鼻息变得急速,我样子长得不美,但发育良好,特别是那嫩滑的皮肤,在月光映照下显得份外白晢。

    爷爷吞一下口水,阴沉说道:“好,既然你说我是你的父亲,那就给我看看你的身体,让我回忆一下,到底有没生过这样的一个女儿。”

    “什么?”我大惊失色:“不要!”

    爷爷以凶恶的声线命令道:“脱!”

    这一下子我可不敢反抗,只有含着泪眼垂下两臂,露出那粉蓝色的34C胸罩,并缓缓伸手住背脊把扣子解开。

    卡擦一声,随着胸罩的脱开,一双饱满的乳房亦像解除了束缚般应声弹出,爷爷满意的说道:“不错呢,继续脱。”

    “呜……”我羞得要命,但又不敢叛他的意思,唯有默默把内裤亦褪了下来,想到从没被人看过的下体就这样展露在亲爷爷的面前,我羞耻得不敢抬头。

    “来,坐在床上,我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是否真的遗传我妻子的!”爷爷拍拍睡床,以命令式的语气说着,这时候的我仿似认命,不再反抗半句,只是徐徐地站起身子,挨在睡床的被窝上。

    “嘿嘿,长得不错的奶子。”爷爷满意的把弄着我的胸脯,而当那一双嫩红的乳头遭受抚摸的同时,我亦不自觉的浑身一震,始终我是没被人这样弄过的啊。

    呀呀……好奇怪的感觉……好像又有点舒服……

    爷爷看我的腰身随着他指头的搓揉而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得意洋洋地问道:“怎样,只是被人玩玩奶子就这样敏感?难不成你是个处女?”

    我不敢承认亦不敢否认,只懂连耳根都红透的垂下头来,爷爷看了大乐,用力在我的乳房上拍了一下,命令我张开大腿:“来,给我检查一下小穴,我要知道我的女儿有没跟人乱搞!”

    “不要……”我大惊之下,无意识地把双腿靠紧,但却被爷爷粗暴地张开:“妈的!我要你张腿给我看呀!”

    “呜……”羞愧之处完全暴露,我羞得想哭,最难堪的是爷爷竟然不只是看,而且更用指头把两片紧闭的阴唇拨开,淫笑说道:“嘿嘿,好漂亮的粉红色,果然是处女的小穴,你从来没给男人玩过吗?”

    我哭着摇头,没想到老人居然没作一声,突然把手指用力向中间的裂缝插入,那一记毫无预备的剧痛,把我痛得惊叫起来:“呜!”

    “不错……”插入的指节被阴道的嫩肉夹紧,爷爷满意的淫笑两声,然后稍稍把指头抽出,但不到两秒,又立刻用力的再插进去。

    “痛……我求你不要……”连卫生条也没塞过几条的我,又哪里抵得了这种酷刑?我哭着哀求,但爷爷此时玩得要高兴,当然不会白白放掉手上的羔羊,只见他继续不住地抽动着粗壮的指头,令我的下身溅起唧唧水声。那痛楚中又夹杂着痒痒的奇妙感觉从两腿的中央直冲脑门,叫我整个人像瘫痪了一般不懂反应:“不……我受不了……”

    “哈哈,口说不要,但却有很多水啊,只是手指便玩得这样爽?你这小淫娃……”爷爷洋洋大笑,然后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子解开自己的皮带扣:“用手指插是给你一点适应,不然我怕你会活生生被我的大鸡巴插死!”

    “嗄……嗄……”我虽然仍是处女,但毕竟并非小女孩了,当然不会不知道男生性器的样子,可当爷爷露出他那条又粗又黑的棒棒时,仍是不禁吓得发呆。

    好大,又粗……怎么和网上看的都不一样啊。

    而爷爷仿彿亦看穿我的心意,知道面前这小处女被自己那条威猛的肉棒所吓,更是面有得色的说:“怎样?没看过这样大的吗?来看清楚吧。”

    说着他把肉棒递到我的面前,以通红的大龟头在人家的脸蛋上乱划一通。

    强烈的骚臭使我感到有点恶心,但同时间却又仿彿带着一点男人独有的刚阳气味,叫人欲拒还迎。

    “呜……”

    “来,给我吹鸡巴!”爷爷命令的说,并不住以龟头敲着我紧闭的唇边,多碰两下,我竟不自觉的微微张嘴,缓缓地伸出舌头舔弄。

    我……我在做什么啊……这样是乱伦啦……

    “嗯……嗯……”处女下海,我战战兢兢的学着取悦男人的技巧,以舌尖亲吻肉棒的每个部份,但爷爷明显并不满足于我稚拙的口技上,舔了几口,竟不分由说的撑开人家嘴唇,强行把大半根肉棒插入我的口内:“妈的,一点没劲头,给我整支含住!”

    “呜!”

    一种窒息的感觉,仿彿连咽喉亦被剌破,我但觉整个口腔都被肉棒塞满,想吐又不出来,感觉异常难受。

    “哈哈,爽吗?我的大鸡巴有没劲?”爷爷简直把我的小嘴当成阴道,一手捉起我的前发,像打桩般疯狂地轰着我的小嘴。

    呜呜……好辛苦……

    喉头被猛力撞击的难受,加上头发被扯着的痛楚,一时间使我像失掉灵魂的玩具,没法子作出任何的反应。只能让爷爷任意地在我的身上发泄他的欲望。

    “嗄,要射了!”然后一声吼叫,大量浆糊般的暖液瞬时注满口腔,我冷不住爷爷会突然射精,几乎连喉咙也被精液呛住,爷爷看到我快要窒息,才施施然的把肉棒抽出。

    “咳咳!咳咳!”我咳嗽不停,大量白液从唇边流出,爷爷看了,命令我说:“不准吐出来,全部给我吞下去。”

    “呜……”活了22年,我何曾受过这种折磨,此刻我简直有种想死的冲动,但爷爷没有给我机会喘息,在我仍然跪在地上咳着的同时,他又一手把我抛到床上,并把一直没有垂下的肉棒对准我的小穴口:“哈,让我试试丑女的穴,好不好操?”

    我急着大叫:“爷爷不要!我是你的孙女,你这样做是乱伦啊!”

    老人听到我的说话,像胜利般的扬起嘴角:“终于承认了吗?你今天下午不是冤枉我是你的生父吗?”

    我低下头来,默默承认自己的过失:“对不起,我今天是逼不得己……唷?

    爷爷你干什么?“我打算把一切和盘托出,以求得到祖父的原谅,但话未说完,他已经再次把我推倒,更将肉棒顶在我的阴户:“管你是亲女还是孙女,反正到这时候,我是操定你的了。”

    “爷爷,不要……”我哭着哀求,但爷爷没有理会,并把屁股用力的向前一挺。

    “呜!”

    这一下猛烈的插入,使我整个人从床上跃起。

    “嗄……嗄……”

    拼命喘着急气,定神一看,没有,爷爷不在身边,房间内就只有我一个。

    “是梦吗?”一把冷汗,我但觉整个背脊好像湿透一样,这个梦可还真是超可怕啊。

    所谓心中有愧、入夜难眠,我大慨就是这种吧?不过身为处女,我连那种事也没有试过,怎么会做这种梦的呢?

    什么?原来因为有读者投诉本文无色,所以强行加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体谅读者了?如果有人回应希望女主角被轮奸三十遍,并以100个回应作为交换,那心地良善的作者岂不是又会照办?

    满头大汗,我站起身子,到窗前吹吹夜风,望着跟23年后一样皎洁的月色,突然有种前途多难的不祥预感。

    今次的任务,可能不是那么容易完成呢……

    “呵欠……”

    一个清丽的黄昏,望着闪散着金黄余晖的日落,我不觉地打一个呵欠。

    有此举动,并不是代表我睡眠不足,相反来说,是因为睡眠过多,而令人也疲倦起来。

    不知不觉,今天已经是我回到80年代的第四天,上集担心的什么惊涛骇浪都是多余的,这几天在这里的生活平淡到不得了,甚至可以用超闷来形容。

    没法子,谁叫我不能上街,想看电视呢,又怕在客厅碰到经已退休、赋闲在家的爷爷,结果只有一天郁在爸爸的房间里,除了上厕吃饭外就半步不敢踏出房门。

    而妈妈因为任职医院看护,上班采用轮班制度,这几天也没有看到她来爸爸的家。

    真的很闷耶……

    幸好到了今天,妈妈终于来了!

    “小月,习惯这里的生活吗?”手上拿着一大袋菜餚的妈妈笑着说。

    我高高兴兴的替母亲把东西都拿进厨房,并点着头说:“嗯,很好啊!”

    “一天困在家不会很闷?”妈妈关心地问道。

    我摇一摇头,客套的说:“不会,爸爸和哥哥都对我很好,在这里我觉得很开心。”

    实情是:爷爷我固然不敢找,甚至连爸爸也没多说话,虽然我过往跟爸爸的感情亦算不错,但毕竟他现在是一个跟我年纪相若的年轻男子,感觉仍很不习惯啊。

    始终还是和妈妈一起的时候最自在呢。

    我俩母女久别重逢(有三天哟),话题多得说不完,而且我一向熟知妈妈个性,懂得投其所好,自然把她逗得笑不拢嘴。

    “小月你很可爱唷,如果我有像你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你和哥哥结婚了,我不就是你的妹妹啰。”

    “也是的……”

    这一顿饭我俩在嘻嘻哈哈之间便大功告成,到摆好碗筷、妈妈正想把爷爷的一份送进房间时,我的脑袋突然有叮一声被敲了一下的感觉。

    “嫂子……不如,我去叫爸爸吃饭?”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想了一想,向母亲说。

    “你?”妈妈的表情起初有点讶异,但随即和睦地点一点头:“好的。”

    “嗯。”下定决心,我走向这三天里也不敢踏进的房门,轻敲两声,便轻轻的推开门楣。

    “爸……我和大嫂做了饭,你也过来吃好吗……”我战战兢兢的问道。

    这三天间,我跟爷爷好像互相躲避一般,每每乘对方不在客厅的时候才敢步出,所以虽然同住一屋,但却没有说过一句说话。

    这时候爷爷正在阅报,看到推门而进的居然是我,表情亦是一瞬间显出吃惊,但几秒后,他便放下手上报纸,无言的走出房间。

    “爷爷……”这个没作一声的举动,居然令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抹抹眼眶,随后跟了出去。

    谢谢你啊,爷爷。

    “老爸吃饭吧,阿茵和小月做了很多菜,都是你爱吃的。”爸爸看到爷爷出来亦有点意外,他高兴地替父亲拉好椅子,并着妈妈到冰箱给爷爷拿他爱喝的啤酒。

    这一顿饭跟几天前的并不一样,大家都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扒着碗里的饭粒,但不知为何,却给我很温馨、很快乐的感觉。

    说来爷爷在我三岁时过身,这还是我懂性以来,第一次跟他同桌吃饭呢。

    饭后爷爷只说了一句吃饱了,便独个回到房间。当他离去后,一直没有作声的妈妈望着我笑了一笑,我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来装着继续吃饭,虽然碗里的饭其实早已吃光。

    呀呀……这是不错的一天唷……

    可惜世事无定,就在我认为一切安好的时候,一向绝少争吵的爸妈居然起了波澜。

    “阿茵,明天是你的休假吧?我替你约好了试婚纱和到酒楼选定菜式。”

    爸爸坐在沙发上向妈妈说道。

    由于事值暑假,身为教师的爸爸比较清闲,但妈妈的工作就不是可以随便请假,所以要提前约定。

    爸爸好意安排,没想到却惹来妈妈的生气:“什么?你怎么不先跟我商量就预约了?明天是星期天,我答应要到护苗之家跟小朋友玩的啊!”

    “唷,我完全忘记了,但我们的婚礼距离现在没一个月了,要赶快准备,你可不可以跟院长说一声,我下星期和你一起去探望小朋友……”

    “当然不行!”妈妈动怒说:“和小朋友的约定怎么可以爽约,你知否他们会有多失望?住在那儿的孩子已经是可怜的一群,难道你要他们对所有人也不能信任吗?”

    爸爸为难的说:“不,我不是这种意思……”

    对了,妈妈为人极有爱心,经常都会到一些孤儿院和社区中心当义工,陪伴那些没有家庭的小朋友玩耍,以为无辜的孩子带来一点快乐。

    谁说美女就一定没爱心?我妈妈就是那种又漂亮、又好心肠的大美人啦。

    小晖啊,你亦要以妈妈为榜样,待我日后变成美女后,亦一定要保持良善的心,以证明外在的美和内在的美是可以两存的!就像那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

    …(下文被网络监测器自动删除)妈妈脾气不坏,会为这事生气,显出她是多么重视院中的孩子,在气氛有点火药味的时候,我突然提出此话:“不如由我代替嫂子去吧?”

    “什么?”两人同时意外的望着我。

    我拍拍胀卜卜的胸脯,笑说:“只是陪陪小朋友玩嘛,我也可以胜任啊,而且结婚是人生大事,嫂子亦应该早点准备,不然弄错了什么就不好啦。”

    “但小月你没身份证,是不能在街上走的啊?”妈妈顾虑的说。

    “不用担心,护苗之家离这里就只有几个街头,不会那么好运气遇上警察的啦。”本小姐一副土生土长香港人模样,试问又怎会被查证件呢?不怕不怕。

    “但……”妈妈仍在犹豫,这时候爸爸奇怪的问道:“小月你才刚从家乡过来,怎么会认识护苗之家?”

    “唷?护苗之家……很有名气的嘛……而且爸爸在信中也有提过,说未来嫂嫂是个很有爱心的女生……”我吐吐吞吞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吗?那……”爸爸以询问的眼神望着妈妈,女孩此时气已消了一半,没有刚才的激动,我走上前去,拍拍妈妈的肩膀:“放心交给我吧!明天试好婚纱,记住要拍点照片回来给我看哟。”

    “嗯……”

    次晨一早,我便随着两人来到离家不远的护苗之家。80年代政府的儿童福利没现在完善,为照顾不幸的小孩,社区有一些由私人赞助的小型孤儿院,这些孤儿院的设施没公共的完善,但因为在此工作的都是热心社群的善心人,所以对可怜的孩子来说,总算是一个可居之所。

    “环境不错啊……”看到似曾相识的境物,我内心泛起一阵暖意,记得小时候我亦有跟妈妈一起探望小朋友,还跟他们一同看书玩耍,可惜到了十年前左右因为大厦重建,这曾经给予无数孩子温暖的地方才被逼拆卸。

    “抱歉院长,我今天因为有点私事不能陪孩子们玩,所以想由我的未来小姑代替,希望你不要介意……”妈妈面带歉意的向护苗之家的院长说。

    老先生和睦的笑道:“林小姐你这么有心,每次休假都特地过来照顾小朋友,我们感谢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介意。”接着又向爸爸说:“张先生你娶得一位这样好心肠的妻子,是你的福气。”

    “没有啦。”妈妈满面通红的不好意思,回头跟我说:“小月,那今天拜托你了,我们办好事就会立刻过来。”

    “放心交给我吧!”我醒目地拍拍心口。

    爸妈离去后,院长先生便带我到设于二楼的休憩室,由于规模不大,院内只有50位小孩子左右,而亦因为经费问题这里没有教师,平日小朋友会如其他学生般到附近的学校上课,放学后回院里住宿。

    可能是期待妈妈的探望,休憩室里早已坐满孩子,意外地他们的年纪比我所想为大,最小的应该也7至8岁,和我想像中的有点不同。

    院长知道我的想法,友善地解释说:“由于人手不足,我们很少收养一些太小的孩子,因为往学校接送,甚至健康上的照顾都需要较大资源。”

    我不明的问道:“但会有人在孩子长到这么大的时候,才抛弃他们吗?”

    “不一定是抛弃,人生在世,有太多事是不能预测的,他们当中大多是家庭问题,例如亲人坐牢没法照顾孩子,又或是父母遇上意外不幸离世。”

    “嗯。”听到老先生的说话,我不禁心头一酸,没错,幸福不是必然的,世界上有很多连基本家庭温暖都得不到可怜孩子,我们既然比他们幸运,就应该尽自己的努力,去给予孤儿们爱心和关怀。

    好吧!张可晖,你一定要用你天赋的真与善(美还要多等一个月就有了,请稍候一会),给予他们人世间的温暖!

    “各位小朋友,今日因为林姑娘有事不能到来,所以特地找到张姑娘和大家玩游戏。”院长扬声向大家介绍我,而可能大家都很喜欢妈妈,听到她没来的消息,脸上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嘻嘻,不用怕,小孩子是最容易逗的了,本小姐早有准备。

    我扬起手上大袋的糖果,笑着大声说:“大家好,我今天第一次来,特别带了一些糖果,有没小朋友想要呢?”

    “我要!我要!”小朋友看见有吃的顿时双眼发光,纷纷举手。

    “好,那就排好队伍,每位小朋友都有的,不要争先恐后。”我高兴的说着,孩子听到,蜂拥而上。

    老先生安心的点点头说:“张姑娘很有经验呢,那这儿交给你了。”

    “放心吧,院长先生,他们会玩得很开心的。”我自信满满的说。

    院长离去后,小朋友一个又一个地排队拿取我手上的糖果,直到所有人都拿过,我才发觉有一个梳着陆军头、胖胖的小孩子挨在墙边,一直没有上来。

    我好意问道:“小朋友,你不要糖吗?”

    没想到他竟然嘟着嘴说:“我不要,明明是林姑娘答应来探我们的,怎么派了个丑女来顶包。”

    “唷。”(命中要害的声音)这小子,看来十岁不到吧?怎么已经以貌取人了,而且这个年纪应该还不会分办女生的美丑啊,难道真如专家所说,没有家庭的小孩都比较早熟?

    算了吧,始终是什么不懂的孩子,我是大人不要跟他计较。

    强行咽下这一口气,我强颜笑说:“但这是林姑娘叫我送给你们的啊,你真的不要吗?”

    “哼。”听到是妈妈的礼物,小子才不情不愿的走上前来,从我手上取过糖果,人说小孩都是生来的天使,这一刻我不禁感到,凡事也有例外的。

    “好啦,糖派完了,我们来玩游戏吧?大家说玩什么好呢,不如玩表演节目吧,每人轮流表演一个项目,看看谁最精彩?”我提议说道。

    “好啊,我要表演唱歌……”

    “我要表演念诗……”

    孩子们都热烈举手,这时候其中一人突然插出冷冷一声:“扮怪兽吧。”

    是那胖小孩、应该是可恶的胖小子,他望着我,以轻佻的语气说:“张姑娘你赢定!”

    “恶……”(再次击中目标)我被气得七孔生烟,好,我承认我长得不漂亮,但也没到怪兽的程度呀,你这小子的眼睛长在屁股里去吗?

    忍、忍耐……他们是可怜的小孩……要给予爱心……

    虽然明知青筋已经暴现,但我仍是用上人生最大的忍耐力,去抵抗这第一次见,却毫不留情的小孩子。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笑说:“这位小朋友看来很聪明呢,不如由你来先表演吧?”

    “好啊……”小胖子毫不胆怯,大步的走上前来:“我要唱歌!”

    “也可以唷,大家一起拍手给他鼓励吧。”近距离看到这小子,我简直有一拳轰向他头壳的冲动。

    大家举起一圈,让小胖子可作个人表演,只见这小子踏起舞步,开始又跳又唱:“我是一个大丑女呀我是一个大丑女……

    眯得小小的眼睛唷扁扁的鼻子汤碗般的大口一口吃掉你半夜遇见吓死你乌鸦看到都不理没眼睛会爱上我盲的赞我美……““恶!”(万箭穿心的声音)我自问脾气极好,但到这时候真的不能再忍,我简直想一手执起桌子上的铅笔,冲上前去把这小家伙插死。

    忍……小晖你要忍,不要跟这种小子计较。

    最可恶的是小胖子在唱完后,还故意向我说:“张姑娘,这首歌不是取笑你的唷,请不要对号入座。”

    “当、当然了,唱得蛮不错喔,大家拍拍手掌吧。”我咬牙切齿的说。

    “唱得好吗?要不要重复一次?”

    “不用了,谢谢,你回坐位里去吧。”我紧握拳头控制自己,怕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弄出人命。

    勉强收拾心情,我决定要作出反击:“好了,我们现在玩另一个游戏吧?我数一二三后大家斗快举手,谁最慢的就要罚输一颗糖果。”

    “好啊……”

    “那我来了,一,二,三!”

    刚一说完,小朋友们便纷纷举起手儿,而理所当然地,我会把那胖小子选出。

    “哦,是你最慢呢,要罚一颗糖果……”

    胖子嘟着嘴把手上其中一颗糖果还给我,到第二次玩,结果一样。

    哼哼,唱歌唱得那开心,我就要你一颗妈妈给的糖果也没有!

    第三次玩,又是胖小子输,而他亦仿彿知道结果一样,主动把手上所有的糖都交给我:“不用玩了,反正一定是我输。”

    我调侃的说:“也不一定的,可能会有奇迹出现哩?”

    胖小子瞧了我一眼,以一种不屑的语气说:“大欺小,公报私仇!”

    我不甘示弱,不客气的回应一句:“没礼仪,以貌取人!”

    “长发鬼!”

    “陆军头!”

    “丑女!”

    “胖子!”

    “恐龙!”

    “肥猪!”

    “老处女!”

    “青头鬼!”

    “性冷感!”

    “不举男!”

    全场肃穆,观看9岁VS22岁。

    “呀呀……那里的小孩真是比我想像难搞多了……”

    晚上回到家中,我搔着头皮,向爸妈大吐苦水。

    妈妈掩嘴笑说:“小孩子是顽皮一点,相处多些,便会发觉他们很可爱的了。”

    “可爱?”我摇摇头说:“那是没可能的事啊,特别是那胖胖的小子。”

    “你是说小恒吗?”

    “对,就是那个梳陆军头的小子!”忆起那孩子的可恶模样,我登时怒从心起。

    妈妈感慨的说着:“那孩子是顽皮一点,不过你也不要跟他计较了,因为他是很可怜的。”

    “在那里的孩子谁不可怜了?”我不以为意的嚷道:“一定是父母过身之类吧?”

    没想到妈妈摇摇头说:“不是,他的父母都在生,但正因为这样,才份外显得他可怜。”

    我不明的问道:“什么?”

    “那孩子的父母在四年前异离,当时小恒的抚养权归父亲所有,但两年前他的爸爸声称到外国出差,自此便一直没有回来,而他的妈妈因为害怕带着他而不能改嫁,所以亦不肯照顾儿子。”妈妈幽幽的说:“最后没有法子,只有把他送到护苗之家。”

    “这……”

    妈妈叹一口气说道:“父母过身,固然是一件不幸的事,但当你知道他们仍然在生,却不肯相认自己,那种被抛弃的痛苦,实在更是难受,何况他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嗯。”

    听了妈妈的说话,我完全答不出话来,甚至对自己今早的失态感到羞愧。

    那一点点外表上的否定算是什么?和小恒相比真是太小儿科了,因为他的存在,是被自己最亲的人否定了。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我一定不会生他的气,亦不会跟他计较,我有最疼我的父母在我身边,我根本是比他幸福一百、甚至一千倍。

    然而在反省自己的同时,我突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过往妈妈十分疼惜护苗之家的小孩,甚至在结婚当天,亦特地跑到那儿,跟小孩子们一起拍纪念照。

    那张相片妈妈十分珍惜,一直存放家中,我也看过很多遍,但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看到小恒,照道理像他那么突出孩子,我是应该不会忘记。

    这时候我仍未知道,世界上,真的会有很多残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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