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将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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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内何越向湘州随军参谋贾沃问道：“王镇恶何许人也？”
贾沃回答：“前秦丞相王猛之孙，五月初五出生，家人以为不祥，王猛却说：此非常儿，昔孟尝君恶月生而相齐，是儿亦将兴吾门矣！因名镇恶。十三岁时苻秦败亡，流落到河南，曾在渑池人家寄食。后来随叔父王曜投奔东晋，住在荆州，喜读兵书，论军国大事，虽不擅长骑马射箭等武功，而“意略纵横，果决能断。”为刘裕所赏识。现为刘裕手下两大猛将之一，与檀道济齐名。此人善行险计，刘裕以其为前驱奇袭江陵，便是用之行险。”
“王猛？前秦名相？”
“正是，王猛虽然名为名相，但是功事苻坚，实为汉奸。又不能保全苻坚淝水之战失败，因此多为人诟病。”
何越点点头，心里暗忖，这名相恐怕是后世那些鼓吹民族大融合的人生搬硬套上去的帽子。对于如今这个时代，绝对不会有人会承认王猛的地位，当然他治下的人又另当别论。
听了贾沃的简述之后，何越对于王镇恶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便请人将王镇恶请入大营。
王镇恶身穿重甲皮肤微黑，年纪二十五六岁比何越略大，一脸傲然，大步行进何越的将营。
何越见王镇恶进来，起身相迎，向他笑道：“王参军领兵到此，不直接攻陷南郡江陵，反而来犯小将，不知有何要事？”
王镇恶见何越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微微一愣，接着笑道：“刘太尉遣小将来，先行谢过将军荆州援手之德。将军兵围南郡江陵，使刘毅不能外出扰乱荆州，功莫大焉。”
王镇恶所说的道谢不过是一句好名头，好让何越理屈退兵。他们便可坐收荆州。虽然王镇恶显得颇有有理，但是何越绝不会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刘裕现在已经是太尉了，升迁得真快。王参军道谢是不必了，我们湘州积蓄多年。如今已经具备北伐之力，自然要寻找北伐途径，此事一当两便，无须太尉道谢。”
王镇恶被何越地话说地有些着急。眉毛一掀正色地道：“荆州乃江东重地。岂能随便借人？何将军若要北伐可另借他途。”
何越不动声色地笑道：“在下既能够助太尉北伐青州。以青州之地尽授太尉。荆州地居湘州以北。正是北伐地必经之所。想必从太尉那里借一二城池也没什么大不了地。王参军若是不能全权处理此事。可着人回去同太尉商量。”
何越不骄不躁地样子让王镇恶心里大为不爽。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现在跟何越不是处于同一级别。跟他谈判正如他所说地那样如果没有全权处理此事地权力。他根本不会理会自己。这让王镇恶有种有力难施地感觉。自己兴致勃勃地来跟他商谈荆州地利益如何瓜分。却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样地权力。这让人有些丧气。
只是两句话。何越就把谈判地主动权掌握在自己地手里。王镇恶暗呼厉害。道：“在下虽然不能全权处理此事。但是太尉既然遣在下来到荆州。在下就想请何将军能够给在下一个答案。”
何越指指将营内地椅子道：“王参军请坐。我们慢慢商谈。”
王镇恶在椅子上坐下。
何越道：“湘州交州广州三地地处偏南。北伐无路，若不能得在荆州得北伐之路，小将手下军士岂肯罢休。此事王参军应该有所耳闻。”
王镇恶点头道：“确实有所听闻，何将军以北伐为己任，令人好生敬仰，只是荆州乃江东重地，何将军虽为封疆大吏也不宜占据此地。”
贾沃不等何越开口，对王镇恶道：“正如王参军所言。我们将军并没有全据荆州之意，若真是不顾与太尉交情，要全据荆州，此刻应是直接攻陷江陵南郡，封锁水道。以我们湘州儿郎，交广勇壮攻陷江陵南郡，不过易如反掌。”
王镇恶看了贾沃一眼，向何越问道：“这位是”
“湘州参谋贾沃，无名小卒而已。”
“贾先生所言攻陷江陵南郡不过易如反掌，不知是否有夸大其词？虽然目前湘州军屯兵江陵南郡之外，但是并不算围困两郡，城中刘毅若是要突出重围应该也不是难事。贾先生言过其实。”
何越听王镇恶如此说知道他已经将自己目前的兵力分布状况大致摸清楚。
贾沃好整以暇地笑道：“目前我们在南郡江陵两地各屯兵两万，这是看得见的兵力，还有王参军看不见地兵力。正如王参军所言，我们并未死围南郡江陵，刘毅确实有出逃的能耐，即便我军毫不阻拦，任由刘毅突围而出，但是王参军可否告知在下，刘毅该逃往何处？”
“江陵四方之地，刘毅难逃可至宁州，东逃可至郢州，西逃可至益州。何处不能逃。”
贾沃笑道：“如今我们据断汉水，汉水之后战船往来，刘毅若是要东逃，必然过不了汉水必为我所擒。西逃绝不敢进入益州，若是进入益州周家定当执刘毅至湘州，难逃宁州也不成。我们在天门义阳两郡皆有重兵把守，要是刘毅逃入西南夷族之地，蛮人必然擒之，对于我们来说刘毅不过是一待价而沽的货物罢了。”
“上洛，扶风如今为氐人姚兴所据，距离江陵并不远，若是刘毅突出重围必然是其首选之地。”
王镇恶突然奇兵突出向贾沃道。
贾沃跟何越听王镇恶说完，相对大笑起来，接着何越道：“上洛、扶风正是我们要让刘毅前往的地方。我们湘州厉兵秣马多年，只要姚兴敢收留刘毅，我就要他秦岭以南的所有郡县。前几年汉中已入巴蜀周家之手，即便我们攻陷秦岭以南，姚兴能耐我何？刘毅逃往扶风容易，只怕要叫开扶风城门就困难了。再者我们现在于襄阳屯兵三万，大小战舰上百艘专等刘毅逃往扶风。”
“何将军已经在襄阳屯兵三万？”
何越大大咧咧地道：“明告王参军也无妨，小将已经在襄阳屯守步兵三万，水军船舰上百艘。襄阳为江东重镇，刘毅不知重兵把守，小将怕刘毅之乱氐人趁机南下荆州所以此次出兵，先据襄阳不予姚兴有可趁之机。再者襄阳北通管、洛，又可溯流至潼关，是北伐要地。既然已为在下所取，绝不会放弃。”
王镇恶已经有些明白何越地意思了，打蛇随棍上问道：“那么对于南郡江陵两地，何将军有何安排？”
“南郡、江陵、长宁、汶阳、宜都、河东、建宁、南浦、巴东九郡尽遍你们。我们兵围南郡、江陵等待刘裕正是等你们接收荆州。我们湘州所要的只有襄阳、华山两郡和华容小县。”
王镇恶眉头紧紧皱起对何越道：“何将军要襄阳华山两郡可以商量，但是华容是荆州要道此地虽小，可是事关重大，若是此地让予将军，荆州将成孤悬之地。绝不可行。”
何越笑道：“如此，王参军可着人告知太尉。”
王镇恶见何越悠然淡定的样子，心里打鼓，不过自己并没能解决此事的权力，听何越这么说只能告辞离开。
王镇恶走后，贾沃向何越问道：“将军为何只要这三个地方，如今荆州出了南郡、江陵之外其他郡县尽入我手，我们完全可以要上一半。”
何越摇头苦笑道：“正如王镇恶所言荆州乃江东要地，若是我们与刘裕平分，刘裕岂肯善罢甘休，至少在名头上刘裕就不甘示弱，到时我们北伐时，他从后扯后腿，得不偿失。虽然我们只占三地，但是有了襄阳之后我们就能够溯汉水而上攻陷扶风上洛魏兴等郡。要华容是为保证汉水水道，要华山是以之与襄阳成犄角之势令刘裕不敢擅自打襄阳地主意。”
“若是刘裕不肯答应将华容让给我们又该如何？”
“据断长江，同样能令荆州成为孤悬之地，刘裕心里岂有不知？况且我们只要三地，算是帮了他一个小忙的回报，刘裕当然会考虑。刘裕得荆州已经有两年时间，却迟迟没能经营襄阳，不是他不知襄阳地重要性而是襄阳南有竟陵，庾家之所在，刘裕投鼠忌器。若我们能够替他出兵荆襄，刘裕可以专心青州，正求之不得。”
何越的解释让贾沃连连点头，虽然自己这些参谋能够在战时随军补主将阙漏，但是就整体布局来说，还没能如主将那般看得远。难怪荆州一有动乱主将就马上领兵而上，主要是看准荆州之地对于刘裕来说是一根鸡肋地缘故。
何越解释完之后接着对贾沃道：“吩咐各师部收拾行装，准备刘裕大军接手南郡江陵。”
“将军，现在退走会不会让刘毅有可趁之机？”
何越笑道：“江陵南郡之兵退往长宁汶阳，据断北方，等刘裕大军进入荆州之后，所有军士退向襄阳。”
大营内何越向湘州随军参谋贾沃问道：“王镇恶何许人也？”
贾沃回答：“前秦丞相王猛之孙，五月初五出生，家人以为不祥，王猛却说：此非常儿，昔孟尝君恶月生而相齐，是儿亦将兴吾门矣！因名镇恶。十三岁时苻秦败亡，流落到河南，曾在渑池人家寄食。后来随叔父王曜投奔东晋，住在荆州，喜读兵书，论军国大事，虽不擅长骑马射箭等武功，而“意略纵横，果决能断。”为刘裕所赏识。现为刘裕手下两大猛将之一，与檀道济齐名。此人善行险计，刘裕以其为前驱奇袭江陵，便是用之行险。”
“王猛？前秦名相？”
“正是，王猛虽然名为名相，但是功事苻坚，实为汉奸。又不能保全苻坚淝水之战失败，因此多为人诟病。”
何越点点头，心里暗忖，这名相恐怕是后世那些鼓吹民族大融合的人生搬硬套上去的帽子。对于如今这个时代，绝对不会有人会承认王猛的地位，当然他治下的人又另当别论。
听了贾沃的简述之后，何越对于王镇恶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便请人将王镇恶请入大营。
王镇恶身穿重甲皮肤微黑，年纪二十五六岁比何越略大，一脸傲然，大步行进何越的将营。
何越见王镇恶进来，起身相迎，向他笑道：“王参军领兵到此，不直接攻陷南郡江陵，反而来犯小将，不知有何要事？”
王镇恶见何越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微微一愣，接着笑道：“刘太尉遣小将来，先行谢过将军荆州援手之德。将军兵围南郡江陵，使刘毅不能外出扰乱荆州，功莫大焉。”
王镇恶所说的道谢不过是一句好名头，好让何越理屈退兵。他们便可坐收荆州。虽然王镇恶显得颇有有理，但是何越绝不会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刘裕现在已经是太尉了，升迁得真快。王参军道谢是不必了，我们湘州积蓄多年。如今已经具备北伐之力，自然要寻找北伐途径，此事一当两便，无须太尉道谢。”
王镇恶被何越地话说地有些着急。眉毛一掀正色地道：“荆州乃江东重地。岂能随便借人？何将军若要北伐可另借他途。”
何越不动声色地笑道：“在下既能够助太尉北伐青州。以青州之地尽授太尉。荆州地居湘州以北。正是北伐地必经之所。想必从太尉那里借一二城池也没什么大不了地。王参军若是不能全权处理此事。可着人回去同太尉商量。”
何越不骄不躁地样子让王镇恶心里大为不爽。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现在跟何越不是处于同一级别。跟他谈判正如他所说地那样如果没有全权处理此事地权力。他根本不会理会自己。这让王镇恶有种有力难施地感觉。自己兴致勃勃地来跟他商谈荆州地利益如何瓜分。却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样地权力。这让人有些丧气。
只是两句话。何越就把谈判地主动权掌握在自己地手里。王镇恶暗呼厉害。道：“在下虽然不能全权处理此事。但是太尉既然遣在下来到荆州。在下就想请何将军能够给在下一个答案。”
何越指指将营内地椅子道：“王参军请坐。我们慢慢商谈。”
王镇恶在椅子上坐下。
何越道：“湘州交州广州三地地处偏南。北伐无路，若不能得在荆州得北伐之路，小将手下军士岂肯罢休。此事王参军应该有所耳闻。”
王镇恶点头道：“确实有所听闻，何将军以北伐为己任，令人好生敬仰，只是荆州乃江东重地，何将军虽为封疆大吏也不宜占据此地。”
贾沃不等何越开口，对王镇恶道：“正如王参军所言。我们将军并没有全据荆州之意，若真是不顾与太尉交情，要全据荆州，此刻应是直接攻陷江陵南郡，封锁水道。以我们湘州儿郎，交广勇壮攻陷江陵南郡，不过易如反掌。”
王镇恶看了贾沃一眼，向何越问道：“这位是”
“湘州参谋贾沃，无名小卒而已。”
“贾先生所言攻陷江陵南郡不过易如反掌，不知是否有夸大其词？虽然目前湘州军屯兵江陵南郡之外，但是并不算围困两郡，城中刘毅若是要突出重围应该也不是难事。贾先生言过其实。”
何越听王镇恶如此说知道他已经将自己目前的兵力分布状况大致摸清楚。
贾沃好整以暇地笑道：“目前我们在南郡江陵两地各屯兵两万，这是看得见的兵力，还有王参军看不见地兵力。正如王参军所言，我们并未死围南郡江陵，刘毅确实有出逃的能耐，即便我军毫不阻拦，任由刘毅突围而出，但是王参军可否告知在下，刘毅该逃往何处？”
“江陵四方之地，刘毅难逃可至宁州，东逃可至郢州，西逃可至益州。何处不能逃。”
贾沃笑道：“如今我们据断汉水，汉水之后战船往来，刘毅若是要东逃，必然过不了汉水必为我所擒。西逃绝不敢进入益州，若是进入益州周家定当执刘毅至湘州，难逃宁州也不成。我们在天门义阳两郡皆有重兵把守，要是刘毅逃入西南夷族之地，蛮人必然擒之，对于我们来说刘毅不过是一待价而沽的货物罢了。”
“上洛，扶风如今为氐人姚兴所据，距离江陵并不远，若是刘毅突出重围必然是其首选之地。”
王镇恶突然奇兵突出向贾沃道。
贾沃跟何越听王镇恶说完，相对大笑起来，接着何越道：“上洛、扶风正是我们要让刘毅前往的地方。我们湘州厉兵秣马多年，只要姚兴敢收留刘毅，我就要他秦岭以南的所有郡县。前几年汉中已入巴蜀周家之手，即便我们攻陷秦岭以南，姚兴能耐我何？刘毅逃往扶风容易，只怕要叫开扶风城门就困难了。再者我们现在于襄阳屯兵三万，大小战舰上百艘专等刘毅逃往扶风。”
“何将军已经在襄阳屯兵三万？”
何越大大咧咧地道：“明告王参军也无妨，小将已经在襄阳屯守步兵三万，水军船舰上百艘。襄阳为江东重镇，刘毅不知重兵把守，小将怕刘毅之乱氐人趁机南下荆州所以此次出兵，先据襄阳不予姚兴有可趁之机。再者襄阳北通管、洛，又可溯流至潼关，是北伐要地。既然已为在下所取，绝不会放弃。”
王镇恶已经有些明白何越地意思了，打蛇随棍上问道：“那么对于南郡江陵两地，何将军有何安排？”
“南郡、江陵、长宁、汶阳、宜都、河东、建宁、南浦、巴东九郡尽遍你们。我们兵围南郡、江陵等待刘裕正是等你们接收荆州。我们湘州所要的只有襄阳、华山两郡和华容小县。”
王镇恶眉头紧紧皱起对何越道：“何将军要襄阳华山两郡可以商量，但是华容是荆州要道此地虽小，可是事关重大，若是此地让予将军，荆州将成孤悬之地。绝不可行。”
何越笑道：“如此，王参军可着人告知太尉。”
王镇恶见何越悠然淡定的样子，心里打鼓，不过自己并没能解决此事的权力，听何越这么说只能告辞离开。
王镇恶走后，贾沃向何越问道：“将军为何只要这三个地方，如今荆州出了南郡、江陵之外其他郡县尽入我手，我们完全可以要上一半。”
何越摇头苦笑道：“正如王镇恶所言荆州乃江东要地，若是我们与刘裕平分，刘裕岂肯善罢甘休，至少在名头上刘裕就不甘示弱，到时我们北伐时，他从后扯后腿，得不偿失。虽然我们只占三地，但是有了襄阳之后我们就能够溯汉水而上攻陷扶风上洛魏兴等郡。要华容是为保证汉水水道，要华山是以之与襄阳成犄角之势令刘裕不敢擅自打襄阳地主意。”
“若是刘裕不肯答应将华容让给我们又该如何？”
“据断长江，同样能令荆州成为孤悬之地，刘裕心里岂有不知？况且我们只要三地，算是帮了他一个小忙的回报，刘裕当然会考虑。刘裕得荆州已经有两年时间，却迟迟没能经营襄阳，不是他不知襄阳地重要性而是襄阳南有竟陵，庾家之所在，刘裕投鼠忌器。若我们能够替他出兵荆襄，刘裕可以专心青州，正求之不得。”
何越的解释让贾沃连连点头，虽然自己这些参谋能够在战时随军补主将阙漏，但是就整体布局来说，还没能如主将那般看得远。难怪荆州一有动乱主将就马上领兵而上，主要是看准荆州之地对于刘裕来说是一根鸡肋地缘故。
何越解释完之后接着对贾沃道：“吩咐各师部收拾行装，准备刘裕大军接手南郡江陵。”
“将军，现在退走会不会让刘毅有可趁之机？”
何越笑道：“江陵南郡之兵退往长宁汶阳，据断北方，等刘裕大军进入荆州之后，所有军士退向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