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园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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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洁走出俱乐部前厅大门，一个人站在通往建材厂职工食堂的花圃小径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是碰了鬼！她想，也不知何国书安的什么心，竟然为了所谓的整体利益，把她当作侍应女郎一般推送到那么一个老色狼身边！她覃洁尽管曾从骨子里放纵淫荡过，可也不是人尽可夫的货色哇！那些小说电影里不是常有所谓的艺妓形象吗？即使是妓女，在服务对象上也是要选择的。譬如知音中的小凤仙，桃花扇中的李香君，还有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等都令人感到可悲而又可敬。难道她覃洁连一个妓女都不如？
“覃洁，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覃洁正望着花圃中的一株月季出神，被从背后走过来的钟拥华吓了一跳。见了钟拥华，她顿时觉得心中涌泛起一股不吐不快的委屈：“我跑到这里来关你什么事？你们把我当作什么人了！平时算我瞎了眼，把你们当神明一样敬着！还有何国书那样做，你竟然也赞同？你竟然无动于衷？我恨死你了！”
“恨我？我有什么办法？再说那样做也只是出于一种礼节上的考虑。人家毕竟是离任不久的老县长，各种关系还在。他说一句话，抵得上我们在座的那些书记镇长们说十句、百句。今天他能来观看我们的演出已算很不错了。要是他能再说一个‘好’字，那我们这场汇报演出就会取得比预期更大的成功！到时候，光政府、各厂矿给我们的节日慰问红包就相当可观。说不定大家一高兴，许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这其中的奥妙、利害关系，你想过没有？我说覃洁呀，你动动脑子好不？”
“我才懒得去想！反正我不去陪那个老头子。”覃洁说着，口气却软了下来。
“还是去吧。反正又不损失什么？到时候我在老何面前给你请功，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钟拥华似是爱怜万分而又无可奈何地拍了拍覃洁的肩头，怂恿着。
“好！我答应你。不过把话讲明了，演出一结束，我就不负这个责了。”覃洁说着，冲钟拥华苦笑一下，返回了演出大厅。
覃洁再次坐到熊老头的身边时，演出已近尾声。从县电视台请来的特约主持人方红小姐正在报道最后一个节目的演出单位。熊老头见覃洁回来，又兴奋起来。他眉飞色舞地告诉覃洁：“刚才我给国书提了个建议，说这台演出再加一个节目那将更为精彩。他答应了，问我加个什么节目。我说呀，要请你小覃上台来个独唱。你看我老头子给你作了这个主，行不行？”
“这？”覃洁感到有点为难，但转念一想：也好，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摆脱这个老家伙。她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熊老，您这是叫我去丢人现眼呢！”
“哪里哪里？我敢打包票，只要你上台，保准全场轰动。”熊老头还是不老实，一只手又伸过来在覃洁的屁股上摸着。
“我说熊老，我也该去作作准备，台上的节目都快完了。”覃洁又欲起身离去。
“别急，别急！我已叫人作了安排。再坐会，陪陪我。”老头子厚颜无耻，竟揽住了覃洁的腰，几乎把她扯到怀里。
“熊老，别这样！人家都望着我们。”覃洁拨开老头子的手，低声正色道。但她又怕惹的他不高兴，便许了一个空诺：“演出结束后我再好好地陪您，怎样？”
“爽快！”熊老头涎笑着，抽手时顺势拧了一把覃洁极富弹性的臀部。
“对不起啦！熊老，我上去了。”覃洁赶快离座，生怕老色狼再做出什么下作的动作来。她走出贵宾席，通过侧门登上了舞台。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经老县长提议，我们特请镇中心小学覃洁老师上台助兴，为大家演唱一首新歌——走进新时代！”男主持人，镇中学团委书记李浩的话音一落，台下顿时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覃洁卸了外衣，只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银白色紧身上衣，搭配一袭宽大蓬松的本色长裙出场了。她迈着轻盈的台步，走到舞台中央，来了个漂亮的亮相动作。那步态、那姿势，真可谓潘妃步朵朵莲花，小蛮腰纤纤杨柳。然后，只见她稍稍运气，像一尊高贵的女神挺立在那儿，启开了她那甜润婉转的歌喉。
这时，全场肃静了。好几个昏昏然欲睡的贵宾也睁大了眼睛，贪婪地盯着覃洁在薄如蝉翼的紧身上衣包裹下凸现出来的高耸的两座乳峰和一张秀色可餐的漂亮脸蛋，吞着口水，伸长了脖子。那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儿更是瞪大了一双闪着淫光、鹰隼似的利眼，瞅着覃洁丰姿绰约的娇躯，垂涎欲滴。“美人儿！真是个美人儿！”他喃喃自语。然后头也不回地对又挤到他身边来占了覃洁刚才坐过的位置的何国书说：“老何呀，你们教师队伍里可真有人才哇！”
“对，对！不是我夸口，我们教师队伍里的确有不少人才。不过说来说去，还不是要靠您这样的老前辈多多加以提携？”何国书话里有话，极力巴结熊万春这个老头子。
“舅爷，花买来了。是您亲自送上台去呢，还是打发人送上去？”老头的远方外甥郎，联校教务刘爱华捧着一大束鲜花，急冲冲地跑过来，低声询问正看得起劲的舅老爷。
“哦！来得正好。”熊老头站起身来，接过鲜花，对跟着立起来的何国书说“走！我们也上台去看看！”
“嘶——”也许是老天故意跟这位为老不尊的家伙过不去，在他转身离开座位时，肥大的裤管被前排座椅靠背上突起的一颗钉头挂住了。由于走得急，一下子撕裂了半边裤管。
“真他妈的败兴！”熊老头嘟囔了一句，重新坐了下来。他把花递给站在一旁的刘爱华说：“爱伢子，你快叫一个人给我送上去！”接着又转过头去对身边的何国书耳语了几句。何国书听了连忙起身，去了舞台一侧的化妆室——一间临时由配电室改成供演员更衣、补妆的小屋。一忽儿，他又回到了熊老头身边，手里却多了条裤子。他刚坐下，整个俱乐部就霎地变暗了许多，只剩下舞台上一盏顶灯亮着，将柔和的光线罩住覃洁，使她愈加成为台下千百双眼睛聚焦的唯一对象。也就在这难得的昏暗里，我们的熊老头以平日十倍的快捷，套上了那条临时借来遮羞的长裤。尽管不太合身，却也免去了腿部暴露之苦。他又得意起来，跟着狂热的观众一道欢呼，为台上的“女神”捧场。
这时，覃洁以高昂激越的一组长音结束了她的歌唱。舞台上的顶灯、脚灯、前照灯、侧光灯全亮了。覃洁手持那束硕大的鲜花在灿烂中频频向观众挥手致意！台下又响起一片排山倒海般的掌声。许多人竟高喊着覃洁的名字，站起来，不停地鼓掌、打手势，做着飞吻。整个俱乐部大厅一片沸腾。
演出结束，舞台上响起了难忘今宵的乐曲。不待覃洁下台，所有参加演出的师生都聚到了舞台上，众星拱月似的把她拥在中央。男女节目主持人也走到舞台中央，分立在覃洁左右。他们庄重而兴奋地宣告：“s镇庆‘六一’中小学生文艺汇演取得圆满成功！”覃洁被众人拥着，不由自主地跟着跃动、欢笑，沉浸在巨大成功的喜悦之中。她忘却了刚才在台下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她再一次被艺术之神引领进精神的乐园，暂时撇开了因疯狂的物欲所导致的那种出卖灵与肉的双重痛苦。
覃洁走出俱乐部前厅大门，一个人站在通往建材厂职工食堂的花圃小径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是碰了鬼！她想，也不知何国书安的什么心，竟然为了所谓的整体利益，把她当作侍应女郎一般推送到那么一个老色狼身边！她覃洁尽管曾从骨子里放纵淫荡过，可也不是人尽可夫的货色哇！那些小说电影里不是常有所谓的艺妓形象吗？即使是妓女，在服务对象上也是要选择的。譬如知音中的小凤仙，桃花扇中的李香君，还有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等都令人感到可悲而又可敬。难道她覃洁连一个妓女都不如？
“覃洁，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覃洁正望着花圃中的一株月季出神，被从背后走过来的钟拥华吓了一跳。见了钟拥华，她顿时觉得心中涌泛起一股不吐不快的委屈：“我跑到这里来关你什么事？你们把我当作什么人了！平时算我瞎了眼，把你们当神明一样敬着！还有何国书那样做，你竟然也赞同？你竟然无动于衷？我恨死你了！”
“恨我？我有什么办法？再说那样做也只是出于一种礼节上的考虑。人家毕竟是离任不久的老县长，各种关系还在。他说一句话，抵得上我们在座的那些书记镇长们说十句、百句。今天他能来观看我们的演出已算很不错了。要是他能再说一个‘好’字，那我们这场汇报演出就会取得比预期更大的成功！到时候，光政府、各厂矿给我们的节日慰问红包就相当可观。说不定大家一高兴，许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这其中的奥妙、利害关系，你想过没有？我说覃洁呀，你动动脑子好不？”
“我才懒得去想！反正我不去陪那个老头子。”覃洁说着，口气却软了下来。
“还是去吧。反正又不损失什么？到时候我在老何面前给你请功，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钟拥华似是爱怜万分而又无可奈何地拍了拍覃洁的肩头，怂恿着。
“好！我答应你。不过把话讲明了，演出一结束，我就不负这个责了。”覃洁说着，冲钟拥华苦笑一下，返回了演出大厅。
覃洁再次坐到熊老头的身边时，演出已近尾声。从县电视台请来的特约主持人方红小姐正在报道最后一个节目的演出单位。熊老头见覃洁回来，又兴奋起来。他眉飞色舞地告诉覃洁：“刚才我给国书提了个建议，说这台演出再加一个节目那将更为精彩。他答应了，问我加个什么节目。我说呀，要请你小覃上台来个独唱。你看我老头子给你作了这个主，行不行？”
“这？”覃洁感到有点为难，但转念一想：也好，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摆脱这个老家伙。她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熊老，您这是叫我去丢人现眼呢！”
“哪里哪里？我敢打包票，只要你上台，保准全场轰动。”熊老头还是不老实，一只手又伸过来在覃洁的屁股上摸着。
“我说熊老，我也该去作作准备，台上的节目都快完了。”覃洁又欲起身离去。
“别急，别急！我已叫人作了安排。再坐会，陪陪我。”老头子厚颜无耻，竟揽住了覃洁的腰，几乎把她扯到怀里。
“熊老，别这样！人家都望着我们。”覃洁拨开老头子的手，低声正色道。但她又怕惹的他不高兴，便许了一个空诺：“演出结束后我再好好地陪您，怎样？”
“爽快！”熊老头涎笑着，抽手时顺势拧了一把覃洁极富弹性的臀部。
“对不起啦！熊老，我上去了。”覃洁赶快离座，生怕老色狼再做出什么下作的动作来。她走出贵宾席，通过侧门登上了舞台。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经老县长提议，我们特请镇中心小学覃洁老师上台助兴，为大家演唱一首新歌——走进新时代！”男主持人，镇中学团委书记李浩的话音一落，台下顿时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覃洁卸了外衣，只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银白色紧身上衣，搭配一袭宽大蓬松的本色长裙出场了。她迈着轻盈的台步，走到舞台中央，来了个漂亮的亮相动作。那步态、那姿势，真可谓潘妃步朵朵莲花，小蛮腰纤纤杨柳。然后，只见她稍稍运气，像一尊高贵的女神挺立在那儿，启开了她那甜润婉转的歌喉。
这时，全场肃静了。好几个昏昏然欲睡的贵宾也睁大了眼睛，贪婪地盯着覃洁在薄如蝉翼的紧身上衣包裹下凸现出来的高耸的两座乳峰和一张秀色可餐的漂亮脸蛋，吞着口水，伸长了脖子。那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儿更是瞪大了一双闪着淫光、鹰隼似的利眼，瞅着覃洁丰姿绰约的娇躯，垂涎欲滴。“美人儿！真是个美人儿！”他喃喃自语。然后头也不回地对又挤到他身边来占了覃洁刚才坐过的位置的何国书说：“老何呀，你们教师队伍里可真有人才哇！”
“对，对！不是我夸口，我们教师队伍里的确有不少人才。不过说来说去，还不是要靠您这样的老前辈多多加以提携？”何国书话里有话，极力巴结熊万春这个老头子。
“舅爷，花买来了。是您亲自送上台去呢，还是打发人送上去？”老头的远方外甥郎，联校教务刘爱华捧着一大束鲜花，急冲冲地跑过来，低声询问正看得起劲的舅老爷。
“哦！来得正好。”熊老头站起身来，接过鲜花，对跟着立起来的何国书说“走！我们也上台去看看！”
“嘶——”也许是老天故意跟这位为老不尊的家伙过不去，在他转身离开座位时，肥大的裤管被前排座椅靠背上突起的一颗钉头挂住了。由于走得急，一下子撕裂了半边裤管。
“真他妈的败兴！”熊老头嘟囔了一句，重新坐了下来。他把花递给站在一旁的刘爱华说：“爱伢子，你快叫一个人给我送上去！”接着又转过头去对身边的何国书耳语了几句。何国书听了连忙起身，去了舞台一侧的化妆室——一间临时由配电室改成供演员更衣、补妆的小屋。一忽儿，他又回到了熊老头身边，手里却多了条裤子。他刚坐下，整个俱乐部就霎地变暗了许多，只剩下舞台上一盏顶灯亮着，将柔和的光线罩住覃洁，使她愈加成为台下千百双眼睛聚焦的唯一对象。也就在这难得的昏暗里，我们的熊老头以平日十倍的快捷，套上了那条临时借来遮羞的长裤。尽管不太合身，却也免去了腿部暴露之苦。他又得意起来，跟着狂热的观众一道欢呼，为台上的“女神”捧场。
这时，覃洁以高昂激越的一组长音结束了她的歌唱。舞台上的顶灯、脚灯、前照灯、侧光灯全亮了。覃洁手持那束硕大的鲜花在灿烂中频频向观众挥手致意！台下又响起一片排山倒海般的掌声。许多人竟高喊着覃洁的名字，站起来，不停地鼓掌、打手势，做着飞吻。整个俱乐部大厅一片沸腾。
演出结束，舞台上响起了难忘今宵的乐曲。不待覃洁下台，所有参加演出的师生都聚到了舞台上，众星拱月似的把她拥在中央。男女节目主持人也走到舞台中央，分立在覃洁左右。他们庄重而兴奋地宣告：“s镇庆‘六一’中小学生文艺汇演取得圆满成功！”覃洁被众人拥着，不由自主地跟着跃动、欢笑，沉浸在巨大成功的喜悦之中。她忘却了刚才在台下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她再一次被艺术之神引领进精神的乐园，暂时撇开了因疯狂的物欲所导致的那种出卖灵与肉的双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