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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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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五月?四月?还是三月?不,应该是更早些时候。楼下小径两旁的栀子花就开始打苞了。日日夜夜,她们耐心得采集阳光和雨露,一点一点的积蓄力量。

    终于,在六月的某天,微风一吹,就轻轻叫醒了她们。一只又一只洁白晶莹的小白鸽,惺忪着眼,纷纷跳上枝头,好奇得打量着这有些微凉的六月。

    洁白的色,浅吟着细瓷的光芒。淡极的香,如古典走出的音符,轻轻抓一把,就会咕咚一声碎在心底,然后,蔓延蔓延。

    瞧,那朵栀子花,该是我和尘尘反复数过的那朵吧?昨日,还是青玉般的俏骨朵儿。今晨,半掩的明眸,若数卷白云生。洁白的睫毛上,犹挂着夜里露珠儿的铃声。

    尘尘说,妈妈,就采这一朵吧,我送给尹老师。

    嘘!小声些。我笑。

    好的,就一天一朵。

    然后,小心的摘下来。我知道,我弄疼了她们。

    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们却最合适。

    已经采了多少朵了?一、二、三尘尘拍拍手,开心的说,妈妈,不多不少,刚好是七天,刚好是七朵。

    2

    所有的花中,我最喜欢的是栀子花。

    再没有什么别的花,比她们的白更加纯洁。再没有别的什么花,比她们的香更加的纯粹。

    一处纯白,铺开。又一处纯白,铺开。然后,轻轻抵达心中荒芜的故居。

    那种香,是幽静的香,不露声色的香。缓缓的流淌进心房,然后,再缓缓的一点点的释放。却,足够点亮一扇小窗,足够点亮一片江南。像悠长的幸福与忧伤,同时袭上。

    于是,六月柔软。

    天空和白云,都低低的俯下。阳光和风儿,同时停下。

    石阶上的青苔,悄悄褪下。走过的声音,闻起来,有种清香。

    一匹虚幻中的马,走走停停,再轻轻睡下。

    一切,洁净得像一面清亮的镜子。所有的事物,同时捧出内心中的光。

    栀子花开,像晶莹的浪花盛开在心海。

    3

    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栀子花呢?

    该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还是小人儿时。妈妈从外面带来一截枯枝样的根。说,这是栀子花。会有种奇异的香气。

    我们一块儿将它埋在热闹的后院里。那里,已经有了粉粉嫩嫩的指甲花,不依不饶的牵牛花,还有会长出红似火毛茸茸的鸡冠花

    第二年,很快,它就开始抽枝发叶,一日一日的茂盛。只是不曾开花。想必,一旁的指甲花、牵牛花、橘子花、鸡冠花,都曾暗暗嘲笑过。瞧,这是棵只会长个儿的花。

    大约三年后。一日,醒来,突然发现,后院的那株栀子花树开了好多白色的栀子花。那些白衣裙的姑娘,穿着简单,却清香逼人。那个夏日,成了我的狂欢节。

    我和妈妈,每日都会数,又开了几朵,又谢了几朵。

    然后,妈妈摘一朵放在她的诊所。我摘一朵,插在书包上。

    多年以后,我还能听见,她们的耳语。

    童年隐隐的笔画,如云朵的白衣。

    4

    后来的后来,我们搬离了乡村。

    田园缄默。后院,终于荒芜。

    没有了指甲花,没有了牵牛花,也没有栀子花。童年的故居,和栀子花一块儿,放在心底。

    大学时,终于见到了那么多怒放的栀子花。成片成片的。盛放在路旁。

    那样的清香,一点点的漫过我的心跳。然后,退回到错落的流年里。

    每天,晨跑。我都会摘三朵。

    一朵,放在冰的枕边。一朵,放在小可的枕边。一朵,别在我的衣襟上。

    相视一笑,或者手牵着手。漫步在栀子花香的小径上。风一吹,就吹出许多的白鸽,齐齐欢笑。

    渐渐学会,用柔软用清香用清晨的微光来安静自己。

    那段年华里,因为有了那种栀子花的香,变得格外的宁静而宜人。

    我、冰和小可的友谊,如今,也如一朵栀子花,始终绽放在心底。

    昨日,我在离栀子花最近的地方,收到了小可的短信。盈盈,可好?要回来不?尘尘可好?

    短短的几句,却让我的眼眶潮湿。

    栀子花开

    so beautiful so white

    这是个季节

    我们将离开

    难舍得你害羞的女孩

    就想一阵清香

    萦绕在我的心怀

    栀子花开

    如此可爱

    恢恢手告别欢乐无奈

    光阴好象流水飞快

    日夜也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栀子花开呀开

    栀子花开呀开

    象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栀子花开呀开

    栀子花开呀开

    是淡淡的清醇蠢蠢地爱

    我知道,栀子花的花语,是喜悦,是永恒的爱。

    2010年6月23日午后正是清淡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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