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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能承受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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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须反省,必须反省,我来干嘛来了?

    年轻,绝世武功,我还有钱,有女人,有心中向往,我……我心中有了他,他无处不在,让我无处躲藏。

    奇怪,我怎么越想反省就越想他?

    不能这样,真的不能,你有……有一个被你伤害,同时又在等你的女人,看到她,你不是曾经那么的热情如火么?怎么她在你的脑袋里越来越轻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刚刚来临人世的孩子么?他们都在雪山等你,他们都需要你,你来这儿干嘛?为了那名声?为了那《九阴真经》?为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的心中有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地去爱一个男人很荒唐,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就被他给抓住了,我……我有什么办法?他让我无处躲藏。

    一次,两次,三次……我可以掰着手指把我们见面的时刻数出来,我……我没法数出他跟我说了什么,可是……

    他的白马,他的白衣胜雪,他的青衫如梦,他的火一般的烈焰,他的剑,他飘去时留下的那丝伤感,他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身边,他已经把我死死地抓住了!

    你想怎么样?想怎么跟他相处呢?就为了那没有结果的缘?就仅仅是因为那是一种你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激情?就仅仅……?

    我有什么办法?我的心中有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地去爱一个男人很荒唐。结果?激情?缘?人在这个时候真的可以把该与不该分的那么清楚么?我连干嘛要来华山都不知道了,我只想着他。

    心中有了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可以忘忧,同时又愁肠百转,那滋味可真是奇妙,说的清楚么?不知道。

    华阴的夜很静,通常一个不怎么大的地方的夜都很静。山风从哪儿过来的?一点忙也帮不上我,我的心还如同燃烧,还在……

    狂小子告诉我,我们今天喝的是“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喝了就没有烦恼了?我尻!

    “那是曹子建的乐府《美女》。‘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那是桑林美景。这风和日暖的优美环境是在引出下面的美女。‘攘袖见素手……’这是美女的美,衣着,容貌,宅第,这是在说美女的‘妖且闲’。最后呢?最后是在说美女的等待,她等什么呢?她有自己的主见,她‘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这里有一点点苦闷……那是《白马》又叫《游侠》,写的是一个忠勇的游侠健儿,他武艺高强,勇于献身,他……”

    一杯“醉生梦死”下去,狂小子的话就多了起来。

    今天,我想听他胡说八道,想他揭开我心中的迷团。

    美女?他是男人呀!他说的是我么?说我在……?还是根本就是他自己?我的天!他在想什么?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白马?游侠?那是谁?他思念的这游侠是谁?我?不会吧!谁?

    找到一个答案未必就好,真的。

    狂小子又吹箫了。

    我得走,今天我受不了那玉箫,我也不愿意只身一人去莽原中流浪。

    “醉生梦死”屁用都没有!被夜风那么一吹,那酒劲还一个劲地往上反,想吐,脚下也有点发飘,他妈的!

    华阴的夜,今天挺忙活呀!没有月亮,到处是一片迷茫,但有夜行人,飞来飞去的。

    “裘千仞,你这样的角色也想来参加华山论剑?”

    我的耳朵“嗡”地一下,是他,他清冷骄傲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我抬头,使劲地揉自己的眼睛。他在街心,他的衣衫随风拂舞着,他的发丝在流浪,流浪的还有那不灭的神光离合。他站得很直,挺拔,玉树临风。他的出现总是那么的不一样,他又是暗夜中的幽灵,又是那剑。他穿着那如梦的青衫,与这夜合为一体,向我包围过来。

    华山论剑?他也是来参加这聚会的?他……?

    他对面是一个小矮子,虽然很矮,但很壮,那褐氅似乎包里不住那结实的肌肉,他给人一种要爆发的感觉。

    裘千仞?什么东西?就是那丑八怪?

    裘千仞的出现挺有趣的,需要这样的对比,这就显得他那么的卓然不群。

    格斗,两道人影交汇在一处。

    那裘千仞的掌法很厉害,很凌厉,有一种排山倒海的威猛。

    他呢?他依然来去翩然,轻灵似羽。

    和裘千仞这样的对手较量,他不用我操心。

    他不会是为了华山论剑才这么忙活的吧?我觉得。

    他是来搅局的?他不喜欢别人来参加这华山论剑?他在搞什么名堂?他是一个谜。

    我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我不愿意想他要干什么。他对我干什么也不重要,可是他总也不对我怎么样,我就那么被他忽视?你来把我怎么样吧,哪怕是拿着你的剑,我就是想你来只为我。

    我想过主动地去找他,只想过,我的勇气在行动的时候总是消失不见,我不敢。也许是我担心一旦我主动,那么我们之间这一点点的思切也要消失掉,我不能。

    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让我有点不能触摸。

    但我非常想,这想念使我的热血如沸,热情如火。我需要他,一想,我就欲火焚身,那滋味太……

    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林中有我熟悉的沙沙的躁动。

    我不喜欢竹子,不是我不喜欢竹子那挺神气的样子和绿,我只是不喜欢那空空的肚子,我不爱空。

    但我喜欢竹林,因为里面有我喜欢的东西,它们没有思维,也许有,谁知道呢,它们眼神冷漠,它们通体如水。

    夜风吹得竹林摇曳起来了,沙沙的声音变得巨大。

    它们来了,是我召唤的,它们听我的。

    它们看着我,拜服在我的脚下。

    我喜欢这感觉,这种君临一切的滋味不赖,我还需要它们。

    夜风掀起了我的衣衫,白色的衣衫有一段时间没有洗了,有点脏,以前的我是不能容忍的,现在就那么地了,我没心思收拾。

    我解开衣带站在风中,慢慢地把衣衫褪去,让风抚慰我狂躁不安的肌肤,身体,我能感到那丝彻骨的轻松。

    我看到我的肩,很宽,漂亮的三角肌,漂亮的斜方肌,漂亮的……我的胸肌多好,我让它们动,它们就动;我的腹肌,那均匀分布的两排神气的小东西多带劲!

    这样的我就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我解开裤子,让它们滑落在脚边。

    滑落带来一阵凉飕飕的颤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凝视着小腹下端那乱蓬蓬的阴毛中那引以为豪的东西,他正缓缓地抬头,指向苍穹。

    这样的我就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他来了,在我的眼前,在我的心中。

    他正在仔细地欣赏着我的身体,那目光中有点炙烈的东西在跳跃着。

    我有点害羞了,在他的面前,我真的会有点羞涩的。我轻轻地转身,侧过身子,用手捂住腹下的不文之物。

    为什么是不文之物咧?这是男人吧?谁把这叫做不文之物的?我尻!这是羞涩的来源?看来还真是,即便是我,害羞的时候不也第一时间地去遮挡那里么。

    我他妈的没害羞,我就是有点心慌。我的心在砰砰地乱跳,我的呼吸在不受节制地拉风箱,我的皮肤在变化,我的肌肉抽抽搭搭地乱跳,我的……我手里的东西在胀,我在等着他。

    他没说话,他的样子也好模糊,只留下那比月色还有清澈的眼波,他的眼波抚摸着我的背,我的肩。

    他过来了,带着他的体温。他怎么是没有体温的?也不是没有,但不温暖,掠过我的肌肤的时候,带来了酥麻的同时居然是一种腻腻的感觉,怎么回事?

    我没工夫去琢磨明白,我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了,我靠在竹子上,一边粗重地喘息着,一边躬着自己的背,想阻止自己没出息的肌肉的弹跳,想使我平静下来。又不是那么的想平静,这样被燃烧的感觉可有多好呀!

    他的呼吸吹在我的后脖颈子上了!他的手在我的肩头了!他的脸颊正在……正在挨蹭着我的脸!他的发丝随风飘过来扫在我的脸上了!他的唇碰到我的耳垂了!

    他的唇多好,温润而娇嫩,湿润而柔软,带着温情,同时也带着激烈。哦!他的舌尖,灵巧、湿嫩、淘气。

    他的唇衔住了我的耳廓,他一点点地沿着我的耳朵逡巡了起来,还有那淘气的舌尖。

    好痒!那痒直刺入我的心脏,毫无保留地把我击穿,那种麻痒和心慌,在加上掺杂在里面的战栗沿着我的脊髓,迅速地在我的身体里飞旋跌宕。

    他的手从后面穿过来,他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胸,很仔细,越来越用力了,他把我的心跳调动。同时乳头处被他的指甲刮了一下,那阵没法躲藏的心慌使我的胸肌动了起来,这不是我要动的,是他要,我听他的。

    他的另一只手沿着我的肚子浏览着我的腹肌,一块一块地细细地挑剔。

    哦!他的手指经过我的肚脐带来了一阵酸软,那酸楚从肚脐飞过来,直接刺激了我的嗓子,或者是舌头?我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想叫出来,好想叫。

    他的手滑过我的小腹,他终于……哦!他在捻弄我的阴毛了,拽,我一点也不疼。也许是疼的,但那疼化在了热切中,变得刺激。他的指甲好象是无意地刮到了我的阴茎,我吸着凉气缩了一下身子,可刮的那一下好刺激,我的阴茎都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更伸展了。

    他开始吻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下颌;他的手离开我的胸膛,他刮弄着我的肚脐;他的手不再犹疑,他把我的阴茎包在掌心了,那掌心好软,也好暖;他的揉握直接地在龟头上留下了战栗,而战栗向上,把酸楚夹带着,再行,飞过我激越跳动的心,指引着各处传来的抽搭,经过我的咽喉,调动我的喉舌,然后在脑袋里形成一个盘旋不定的旋涡,把我笼罩掉。我好轻,轻飘飘地无所凭依,如同在飞翔了,是他带着我的……他的手托住了我的阴囊,揉握。睾丸得到了暖,得到了抚慰,又是一种全新的妙!他的指尖刮到了我的会阴,他的指尖刮到了我的……他在细细地挑剔那些纹理了……

    我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我想的,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我就是没想到居然会这样的厉害。他把我搞得“哦、哦”地叫了出来,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的叫,从来也没有过。但真好呀!

    他的唇移动了,他的舌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一丝沁凉,然后落在我的肩上,滑动,浏览着我的肩胛。集中到脊背中间的那道沟,沿着我的脊柱,他流淌下去,一丝丝地品尝着我,带动着我的肌肉扭曲、抽搐。舔到我的后腰了,好酸,好痒呢!他……他的唇终于在我的屁股上了,他嘬了一下,居然张开那樱唇在我的臀尖上用他的贝齿留下一阵刺痛。哦!他来了,他的舌尖探进了我的臀缝。

    我不由自主地收缩了屁股,夹住那灵巧的舌尖。他的呼吸暖乎乎地流过我的臀缝,我又放开了肌肉,真的好舒服呢。他的舌过来了,他用他的唇把那里包住了,然后用舌尖轻轻地抵在了那些柔软的肉褶上了,他一旋,我就叫了出来,并且主动地撅起了屁股,张开……

    我好想要他!现在就想!我知道快乐是什么滋味的,射精会如何的痛快,我受不了啦!我想,我是应该自己先痛快了,还是应该先让他痛快?我不知道,我还没有这经验,我该怎么办?我宁愿被他主导,可是我真的好想。

    他让我转过来,他凝视着我的阴茎,他的手指轻巧地剥开了我的包皮,让红艳艳的龟头露出来,然后,他的唇落在了我的龟头上,亲了一下,“哒”地一声脆响……他的樱唇张开了,形成一个奇妙的O型。

    我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我的龟头没入了那嫩生生的唇中间,把他的唇张开。哦,那是一阵沁凉,他的唾液浸润了我的火焰,还有那缠过来的舌,他的舌尖在龟头中间那条有点害羞的缝隙中挑过去,然后又梳回来,然后他摊开了舌头压,他的唇紧紧地包住了我的阴茎,吸。我挺着肚子,满脸大汗,身上也都是,我的寒毛好象要随着汗水脱落掉了,但我不在乎,我要这样,要继续下去,到那个时候,去爆发。

    他的头动了起来,他的唇舌也动了起来,他吞吐着,他的手环过去,捧住我的臀,揉起来,他的指尖还流连在我的臀缝里,他乖巧地逗弄着我的屁眼,他在调动我,全部……

    我死死地靠在竹子上,让竹子贴在我的脸上,我贪婪地索取着。我的身体都在颤抖,不受节制,但很好。我好象被绑住了,被那飞旋的快感绑得死死的。我好软,好轻,随时都有困难被风吹走,那是他弄的吧?

    我来了!你别离开我!我怎么能没有你?你……

    我伸出手臂要拥抱他的时候,空了。

    我的身体上还蠕蠕地蠕动着,那些摩擦在抚慰着我酸软的肌肉,那些冷漠的肢体在抚慰着我,我的左手还留在阴茎上,一片湿腻,我是爆发过了的,身体还在微微地痉挛着,疲惫。

    凉风吹在我的脸上,眼前竹叶飘摇,透过竹叶的缝隙,是深邃不可测的夜。

    他并不在我的身边,我只是又一次沉迷了。

    失落和空幻的感觉无边无际地包围过来,刚才的高潮似乎助长了这些令我发狂的情绪,要把我撕裂了。

    没他,我不行!我太知道了。

    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被动的?我等他来赐予么?我不是从来都用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欲望的么?包括在雪山的冲动。雪山的冲动?那是怎么回事?别他妈的想别的事情,把眼前的事情弄明白了先!是啊,为什么在他的面前,我会这样的怯懦呢?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顾虑,我好想和他在一起,我干嘛就那么待着,等他来赐予?你不是上天派到人世来的最锋利的锋镝么?为什么会怯懦?!

    “喂,你在干嘛?”

    人声!我的天!是谁?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一个坐在地上搓脚丫的叫花子,他的眼睛好亮,他好邋遢,但好神气,我见过他。

    他看见了?他肯定看见了!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了!他得死!

    我扒拉开身上的蛇,坐了起来。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把心中的纠缠也要抹掉。我看着他,不动声色。

    想杀人的时候,我就这样。我知道最省劲的方法是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时候动手,我如果睚眦毕暴,那么对手就会有防备的,那样就费劲不少了,这是刺客的本能。

    但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目光好象很好奇,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的身体,他还笑。他妈的笑什么呐?好笑吗?他在嘲笑我?那么就更得死!

    “看见什么了?”

    我仰着头,舒服地抻了一下胳膊,合上眼睛。

    “哦?你这人还挺坦荡的么。怎么样,舒服么?”

    他笑嘻嘻地把搓脚丫的手收回来去挖鼻孔,还把脚冲着我动了一下脚趾,看样子挺来劲的。

    “还行。”

    我找到自己的裤子,慢慢地套上,然后再找到鞋子,细心地系鞋带,把绑腿重新扎好,我不着急穿上衣,杀人光着膀子也行。

    “想女人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还是笑嘻嘻的,不过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其实,我想女人的时候,也……嘻嘻~都是男人,没什么了不得的。”

    “叫什么名字?”

    绑腿打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不行,得一丝不苟。

    “我叫洪七。你呢?”

    我没理他,只专心得打绑腿,调理着内息。

    洪七?对了,我命中的星,好象到现在这个名字也不会忘记,也许永远。现在他还在,那么那会儿我没杀得了他。

    “你不怎么爱说话?”

    洪七已经叨咕了一大堆了,好象是在跟我交流着手淫的心得。

    他好象说他被一个女人抓住了,怎么也不能忘,可又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女孩子,好苦恼。

    你他妈的苦恼跟老子的不一样,我也不爱听你唠叨,你很快就不苦恼了,因为你得死,我的绑腿已经打好了,来吧。

    我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吹口哨让我的蛇儿悄悄地过去把洪七包围在中间,然后我蹲下身子,好象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我是在运我的“蛤蟆功”。当然要全力以赴的,这洪七是林朝英关注的一个,也是来参加华山论剑的,而且……

    “哦,哪来的这么些蛇儿呀?啧啧,这竹叶青的滋味可不赖呢,兄弟,要不要尝尝?”

    洪七也若无其事的,他好象还对那些蛇儿挺感兴趣的,但他装做害怕的样子站了起来,好象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动手了……

    那场打斗是怎么结束的?我也不大想得起来了。我杀不了他,这是我心中一个痛,不管怎么说,我恨他了。

    “听说天南段氏的一阳指天下无双,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静林寺的院子里传来林朝英那清朗的声音,我的心又狂跳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林兄的这剑法独辟蹊径,实在是武林中的一朵奇葩,段智兴今日也是大开眼界,看林兄的轻功好象是洛阳琅环雅居的功夫,可这剑法,恕智兴眼拙,实在不知道出自何处。”

    他笑嘻嘻地把搓脚丫的手收回来去挖鼻孔,还把脚冲着我动了一下脚趾,看样子挺来劲的。

    “还行。”

    我找到自己的裤子,慢慢地套上,然后再找到鞋子,细心地系鞋带,把绑腿重新扎好,我不着急穿上衣,杀人光着膀子也行。

    “想女人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还是笑嘻嘻的,不过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其实,我想女人的时候,也……嘻嘻~都是男人,没什么了不得的。”

    “叫什么名字?”

    绑腿打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不行,得一丝不苟。

    “我叫洪七。你呢?”

    我没理他,只专心得打绑腿,调理着内息。

    洪七?对了,我命中的星,好象到现在这个名字也不会忘记,也许永远。现在他还在,那么那会儿我没杀得了他。

    “你不怎么爱说话?”

    洪七已经叨咕了一大堆了,好象是在跟我交流着手淫的心得。

    他好象说他被一个女人抓住了,怎么也不能忘,可又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女孩子,好苦恼。

    你他妈的苦恼跟老子的不一样,我也不爱听你唠叨,你很快就不苦恼了,因为你得死,我的绑腿已经打好了,来吧。

    我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吹口哨让我的蛇儿悄悄地过去把洪七包围在中间,然后我蹲下身子,好象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我是在运我的“蛤蟆功”。当然要全力以赴的,这洪七是林朝英关注的一个,也是来参加华山论剑的,而且……

    “哦,哪来的这么些蛇儿呀?啧啧,这竹叶青的滋味可不赖呢,兄弟,要不要尝尝?”

    洪七也若无其事的,他好象还对那些蛇儿挺感兴趣的,但他装做害怕的样子站了起来,好象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动手了……

    那场打斗是怎么结束的?我也不大想得起来了。我杀不了他,这是我心中一个痛,不管怎么说,我恨他了。

    “听说天南段氏的一阳指天下无双,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静林寺的院子里传来林朝英那清朗的声音,我的心又狂跳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林兄的这剑法独辟蹊径,实在是武林中的一朵奇葩,段智兴今日也是大开眼界,看林兄的轻功好象是洛阳琅环雅居的功夫,可这剑法,恕智兴眼拙,实在不知道出自何处。”

    原来那火一样的小伙子叫段智兴,是什么天南段氏的高手。

    “这剑法是小弟自己想出来玩的,在段兄眼里可贻笑方家了。”

    “哪里,哪里,林兄大才,在下实在是敬佩得紧。这剑法虽然尚显稚嫩,但其中奇思妙想实在是不可多得,将来自必成为剑术大宗。”

    “段兄谬赞了,可把小弟宠坏了。”

    他的目光淡淡地从站在寺门前的我身上流了过去,似乎没有丝毫的停留,但他的脸上多少有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那是给我的?是什么意思?我站在那里,痴了。

    “小弟还有一套挺好玩的掌法,小弟取了一个名字叫‘天罗地网式’,不知道段兄是否有兴趣在切磋切磋?”

    “如此甚妙!”

    段智兴的眼神显得很亢奋,好象新鲜的武功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林朝英走了,夜已经很深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追了上去。

    他骑着白马走得并不快,好象在浏览着黑漆麻乌的夜色。

    我跟着,我只是跟着,我无数次想过去拦住他,又无数次地压抑了自己的念头。

    我要说什么呢?说我要跟他在一起?这是不是太狂悖了?

    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就好了!比如,他遇到什么危险,我可以在他最危急的时刻出现,让他记住我。好象不好办呀,他的武功很高,虽然还不如我,或者叫花子和段智兴,但已经是很强的了,江湖中很少能碰到危险的。

    他被蛇儿咬了?这恐怕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恐怕也够戗,他的武功怎么会被蛇儿咬?对了,他的马!他的马不会武功。这样是不是有点卑鄙了?就为了让他对我加以辞色,我就……有什么的呢?不然,我担心他会就那么在我的生命中消失掉,他真的好象忽视了我。我不能容忍被忽视,尤其是他,就干!我不能对不起我自己!

    召唤蛇儿不是难事,我有好多法子,我准备好了。

    他停下了,打乱了我的布置。

    “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要干什么?”他微笑着,在马上把脸对着我。

    所有的计划都完蛋了,我的脑袋里也一团糟,我就剩下喘气的份儿了,我就看着他,觉得耳朵嗡嗡地响,四肢都在发软,而身体在哆嗦,真的很没出息的样子,不过我没办法,一点也没有。那流离的神光把我照住了,他在冲我笑呢,那目光好柔和。

    “你就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么?你别忘了,你是一个英雄呢。”

    英雄?我的天!这是他对我的评语,比万两黄金,比连城的玉璧,比所有的褒奖都要重要!我好轻,好飘,我大口地喘着气,我不能自制地向他走过去,象由他操控的偶,我宁愿如此。

    “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呢。”

    他不笑了,从白马上下来了,他的手牵着马缰,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把他的目光留在我的身上,脸上,眼睛里,他的眼珠里第一次有我。

    我口干舌燥,我气喘如牛,我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近了,近了,不能再接近了,那样就冒渎了他吧?他好象有点不大喜欢我过于接近呢,停下。

    “喜欢我?”

    他突然这么说了。

    象霹雳,如闪电,大晴天的夜哪来的电闪霹雳?真的,我一点也不扒瞎,那感觉就是挨了一下。我的眼睛离不开他带笑的凤目,我的眼睛离不开他俏皮的樱唇,离不开在嘴角还淡淡的笑,离不开左腮上那个把我抓住了的梨涡。这都是我的!他知道我喜欢他!我的天!我该怎么办呀?我说什么好?我的手放哪儿好?

    他又不笑了,挺好奇地重新打量我,有点担心。

    “你很难过么?”

    我难过么?我就是觉得气不够喘的,脑袋还一个劲地晕,耳边就回荡着“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难过么?我就是觉得手脚都麻酥酥的,热血乱窜,窜得我一个劲地想飘起来,好轻。我难过么?一点也不!我这样在他的身边,我都快活死了!我难过么?有一点,刚刚我还想着坏主意,刚刚我还想冒渎他,早知道他这样的了解我,我……我真后悔。

    “傻乎乎的,不理你了,我要走了。”

    那神光飘荡了一下,他的嘴角和眼角都一扬,那令我迷醉的梨涡又使我怦然心动,他留下一个灿烂的、有点嗔怪的笑,他的手扳住了马鞍的辔头,他的脚纫上了马镫,他一飘之后就要……

    我全身的肌肉都猛地一跳,我的人也跳了过去,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

    我说不清楚那感觉,就觉得眼前和脑袋里都一片空白了,只有臂膀中那……

    我倒下了,我忽略了他的武功,也忽略了他的圣洁,我没办法。他的肘锤和回旋过来的飞足,在我的腰肋、脑门上瞬间就留下了好几个记号。我本来就迷糊着呢,根本就没想到要抵抗,在他面前,我不设防。

    “我杀了你!”

    他的双眉扬了起来,他的脸胀得通红,他的目光很乱,除了恼怒,他还有一点儿娇羞,一点惊慌失措,他的嘴唇哆嗦着,他的下颌也……他的手里多了那口剑,但他好象没有成为剑一样的暗夜幽灵。

    死?我没想过。但死在他剑下,我想过。我的狂想里有这一幕,我疯狂地不能控制自己,我冒犯了他,他变成了剑,把我从思念中解脱。会不会很疼?不知道。

    我武功练成以来连受伤是什么滋味都忘了,就更别提剑穿过身体的感觉了。也许会很凉快吧?有这可能。我觉得自己的血有点太热了,烧得我自己都有点扛不住了。

    “你不怕死?”

    他的剑迟疑不定,他的目光乱了。

    “你就不能说句话呀!哑巴啦!”

    他把剑扔在地上,转过身子,顿足,用双手蒙住了脸颊,肩头一抽一抽的。

    他怎么了?他的声音怎么变了?他怎么突然间没有了侠客的风范?他……?但这些都不重要,我必须按他的话去做。

    “你杀我吧,杀我也不能改变我喜欢你。”

    终于说出来了,真痛快呀!我激动得要晕倒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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