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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玉面狐醉中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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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春草菲菲春水绿,黄鹦紫燕飞相逐;楼上谁家年少女,靓妆冶服闲凝目。

    牝狐旁睨性太灵,变作娇姿夜媚人;欲窃少阳资坎水,卸却皮毛成上真。

    庸知造化忌妖惑,殒在香醪只俄刻;须知吞尔一粒丹,何必佳城千百柏。

    高云丽自上元那一夜,真生出去看灯,日逐盼望,一连半月不归,心下好生纳闷,只得差人问于崔子服,崔子服吃了一惊道∶“曩夜刚欲步回,遇着相府一堂候官邀唤,所以作别而去,为何至今未归,莫非丰公处,有甚事情,留在内衙?”

    那差去的人亦失惊道∶“据崔爷这般说起来,一发奇怪了。既是堂候官邀去,怎丰太师又差人催唤数次。”

    崔子服低头思忖了一会,哪里猜得出戴娇凤这段情由,但嗟呀不已。

    那人急忙回报云丽,云丽听说,不觉呜呜咽咽啼哭道∶“他身边并没财物,难道是拐子骗去了不成。毕竟遇着不长进的婆娘,把他迷住了。只怕风情易泄,万一被人暗算,教我孤身只影,再傍何人。”

    左思右想,越越泪如雨注。

    当晚乃是正月二十九日,将及二更时分,云丽独坐咨嗟,把那银灯挑亮,吟七言一绝云∶深院无人思悄然,只将灯影自相怜;痴魂应被春风赚,今夜知郎何处眠。

    吟讫,四顾寂寥,越加凄感。俄闻前扉敲响,急着婢女启而视之,则真生也。

    云丽大喜道∶“郎在何处栖迟,害得我望眼将穿,直至今夜始归也。”

    真生即以娇凤之事,备述一遍。

    云丽叹道∶“原来有此缘故,却好笑丰太师反着人累次相问。只是所遇虽奇,郎亦危矣。更不知重门森禁,今夜何由得脱。”

    真生道∶“后门锁匙,乃一老仆妇邓氏管守,今夕乘间醉妇以酒,窃匙开锁而出,内外司禁虽严,而夜静时,各归寝所,无足虑也。已与戴姬约在二月望后,窃货远遁,卿须把那细软什物,预先收里停当,以便临期无误,即买扁舟与子渡江而归矣。”

    云丽愀然道∶“归亦甚好,只怕事有阻碍,即使凤娘逸出随君,那丰太师的威势,怎肯干休。倘若遣人四处缉拿,则尔吾性命皆休矣。据妾看来,诚有未便,郎宜三思,勿得造次以贻后悔。”

    真生笑道∶“无伤也,目今高协镇纵掠维扬,郑总帅撤师加闽,国势日蹙,在丰公日夜思维,犹虑祸及,安能顾一爱妾乎!管与子从容而去,必无祸耳。”

    言讫,已交三鼓,急忙卸除衣服,搂抱上床。于是藕臂双搂,杏唇互咂,款款推开玉股,轻轻点入花心,几回娇唤。

    故为婉转之声,一晌贪欢,翻作纵横之势,既而往来冲突,渐渐舒徐。

    云丽道∶“想你必与那戴娇儿,连夜狂逞,故而精力稍减。抑或妾貌丑陋,不足济君欢耶。”

    真生笑道∶“我亦知尔旷别旬余,枯渴已甚,所以鏖战如斯,不能满欲,然我贾其余力,尚能困尔于垓心也。”

    遂用那九浅一深之法,接连抽送,足足捣了二千余下,云丽笑喘哼哼,遍体微濡香汗,而真生已不能忍耐,披咪而却矣。

    次日早起,云丽在家收拾,真生出到城外,租了一所房屋,即于当晚,悄悄的搬移出城。其余逐一整备停当。

    俄而又是二月十五日,那一夜久雨初霁,月儿被着云翳遮罩,微微明亮,到了起更时候,真生便即踅到丰儒秀的后园门外,潜身于垂杨树底,静候移时,微闻里面轻轻杖声,真生也即杖了一声。

    只见竹扉启处,红樱背了包袱,搀着娇凤出来。被那柳梢拂袖,几乎绊了一交。

    真生慌忙扶住道∶“卿真信人也。”

    娇凤向着真生仔细一认,微微笑道∶“妾为郎心机费尽,那船只等项,俱已齐备?”

    真生道∶“雇备已久,只待卿出城到寓,即刻起身了。”

    遂即慢慢的挨出城外。

    云丽已把箱笼细软,雇人装作一担,急忙搬运下船。

    五更时分,催唤水手持帆开发。

    此时湖广一省,到处土寇纵横。

    真生不敢回去,一直避到东昌府城内,寻觅族兄真子才。

    真子才大喜道∶“为着贤弟,愚兄夫妇时刻挂心,幸喜平安无事,怎婶母不见?”

    真生诒之道∶“行至中途,被贼兵冲散。容安顿了两个弟妇,即到贼营寻问。”

    原来真子才家累千金,住着一个绝大的祖遗堂屋。浑家元氏,年才二十七岁,颇有几分颜色,却是淫妒异常。

    当下出来与真生见毕,笑嘻嘻的说道∶“记得向年,与叔叔初见时,蓄发齐眉,才交一十二岁。倏忽间,不觉又是六七年了,那面庞比着往时,越觉白嫩了些,既与婶婶到来,家下东首,现空着十余间楼房,尽堪住下,何消另去寻屋。”

    真子才道∶“我的主意也是如此。”

    遂唤匠工修理,择吉进房,俱不消细表。

    真生又得了戴娇凤一主财物,愈觉手头丰裕,每日间拥着二姬,逍遥娱乐。

    不料元氏早又看上了真生,每日子才出外,整治肴菜,密遣丫鬟秀莲,邀过内房,对着面儿饮酒。

    那元氏妖声妖气,只管叔叔长,叔叔短,叫唤亲密,语带风骚。

    真生心下虽已明白,却因碍着叔嫂至亲,假做板腔,绝不招揽。

    元氏见事不谐,暗暗想道∶“看他温柔性格,必解风流,为何我说的话,全然不喻。及与秀莲,偏生说说笑笑,勾肩擦背,无般不谑。难道倒与那丫头搭上了不成。”

    沉吟了一会,就把秀莲唤过问道∶“有人说你,与东宅二爷,在背地里做那没廉耻的勾当。你若直对我说,我不怪你。”

    秀莲涨得两颊通红,满口赖道∶“阿呀!是那个嚼舌根的,在奶奶面前,说这样瞒天谎话,活活的坑杀了人。我若果与二爷私奸,活不到二十岁哩。”

    元氏笑道∶“既没有此话,前日你在东厢房内,怎与二爷抱着亲嘴,这是我亲眼所见的,难道也是别人掉谎?”

    秀莲道∶“这是二爷用强逼住,没奈何被他调戏,却不干秀莲之事。”

    元氏道∶“有这话,没这话,我也并不深究,我且问你,从小在我身边,我待你的恩义,比着别人何如?”

    秀莲道∶“自从十岁进门,那身衣口食,俱蒙奶奶另眼照顾,这般天高地厚之恩,自不消说得的了。”

    元氏道∶“原来你也晓得我的好处,我今有一心事,要与你商议,只要你口儿坚稳,做得隐藏,我便对相公说,检一个好对头嫁你。”

    秀莲道∶“凭着甚事,包与奶奶做得来。何消仔细嘱咐。”

    元氏笑嘻嘻的附耳低言道∶“你家主年虽未老,那被窝中这件事儿,全然没用。害着我长夜空眠,与守寡何异。我一心爱着二爷的人才美秀,只是羞人答答的,不好意思,要你与他鬼混,约在今夜到你床上,你却与我换转睡着,我虽与他睡,仍要你顶在自身,我决不亏负你。”

    秀莲点头微笑,当日捉空踅到书房门首,轻轻推进,只见纱帐半开,真生侧着身,和衣而卧。

    秀莲寻着一茎灯心草儿,向那鼻子孔内,搠进寸许,真生翻身惊醒,见是秀莲,带笑骂道∶“小淫妇儿,我前番把你搂得一搂,你偏装模作样,恶口骂人,怎今日又独自闯来,搅我睡思。”

    秀莲笑道∶“你要我时,我偏不肯,你若不要,我却寻你。”

    真生便伸手一把搂到怀中,要求云雨。

    秀莲道∶“啐,我逗你耍来,青天白日,岂可如此。倘若被人撞见,教我怎样做人,你若果有妾心,今夜更深时候,开着门儿等你进来同睡。”

    真生大喜,即与坚订晚约。

    俄而金乌西坠,早见一轮皓月推起长空。

    同着云丽,娇凤吃完晚饭,托以外厢独卧,着红樱携了衾枕,铺于芳桂轩之侧,红樱戏道∶“看你合欢床上,夜夜成双,怎生今夕在外独寝,想来决非斋戒,定是躲避差徭。”

    真生道∶“痴妮子,你晓得甚来,我只为月色澄清,独欲与嫦娥作伴耳。”

    红樱笑了一笑,自向内房进去。

    时已更阑人静,真生即把房门带上虚掩,悄悄的步过回廊。

    原来元氏卧房,内外两间,外房止有秀莲独卧,与芳桂轩相去,仅隔一垣。真生挨进栏杆,将那门儿轻轻一推,也是虚掩的,疾忙闪身而入,跨近床沿。

    启帐一看,那时元氏已把秀莲换到里面床上,自却脱得精赤条条,掩面而卧。

    真生觑见元氏光着身子,便将指头搂入阴门,湿腻腻沾了一手骚水,便扒上去,将那肉具凑着,一挺尽根。

    真生忍笑不住,低声唤道∶“我那秀莲的心肝肉儿,只道你还是处女,谁知已是破罐子。”

    那元氏只把臀尖掀凑,并不做声,凭你真生一深一浅,急急的抽送不歇。偏生作怪,那件话儿,先时甚觉宽绰,以后越抽越紧,把那尘尾,恰像咬住的一般。

    真生觉道快活异常,哪里禁耐得住,只管深深射入,不到五六百抽,便即泄了。

    元氏翻身扒起,把龟头拭抹干净,含在口中,吞进吐出,慢慢的吮咂了一会,倏尔昂然坚举,生赴阳台。

    真生既觉牝户紧浅,津津有味。元氏又似渴龙饮水,接战不休。

    两个一掀一凑,倍加狂荡,约有入百余抽,才到酣美之际,真生一霎时含忍不住,气喘吁吁,便又丢了。

    元氏尝到甜头,怎肯歇息,再把肉具抚弄坚硬,自即腾身跨上,倒插进去。一蹲一起,套得淫水直淋,那知邀欢太浪,摇摇曳曳,只管乱套不已。

    弄得真生撑不住,不觉又是一泄如注矣。便把元氏紧紧抱定,低声笑道∶“我那秀姐的小淫妇儿,我一夜能战三女不泄,倒被你那件骚东西,把我连丢三次,且到明夜,我少不得要射你一个半死哩。”

    元氏虽则嫌着真生没用,却不敢开口,但微微含笑而已。

    且说秀莲年已十九,平日间,虽被真子才搂搂抱抱,却因元氏妒悍,不得近身,那一夜睡在隔房,听见二人鸾颠凤倒,狂弄了更余天气,心下十分动火。想着这件事儿,不知怎样有味。

    翻来覆去,直到天明起来,也不梳头洗脸,竟一溜烟闯到芳桂轩,伏在窗外,侧耳听时,真生鼻息微微,正在酣寝。

    即把银簪拨下,将那门闩儿轻轻拨开,闪身而入,伸手插入裤内,摸着那件东西,软郎当缩作一团,抚弄移时,不觉倏然长大,又坚又热,足有五寸余长。

    那秀莲霎时欲火勃发,面红耳涨,心内弼弼的跳,正在没做理会处,却把真生惊醒,开眼一看,乃是秀莲,一把扯到头边睡下,拍着股上道∶“夜来被你歪厮缠,弄得好不耐烦,怎生早饭未吃,又来鬼混。”

    秀莲笑道∶“好一个痴秀才,只怕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哩。”

    真生听说,心下便觉着疑,将手插入腰边一捞,原来不曾穿裤,上衣单裙,那秀莲毕竟还是嫩雏,羞得脸上一红一白,连忙把那不便之处,双手掩住,拖拖拽拽,扯了好一会。

    秀莲略放手松,真生即以阴茎凑着,一连冲突了二十余下,才进寸许。遂又狠命射入,方得尽根。

    牝内又干又浅,挤紧龟头。每一抽耸,秀莲攒蛾蹙额,辄作畏缩之状。

    真生尝着处女,另有一种甜美趣味,亦为之款款轻轻,抽至千六、七百,方才云收雨歇。

    那秀莲浑身软滑如绵,洁白如玉,自顶至踵,并无一点瘢痣,至其两股之间,柔柔腻腻,十余根嫩黑毛儿,不瘠不肥,牝中上品,所不足者,单非如云之发,莲花之步耳。

    当下整衣而起,真生搂住问道∶“你且说明夜来还是哪一个,怎肯与他作牵头,冒认哄我。”

    秀莲笑道∶“我若直说出来,只怕你也不好意思,你道是谁,就是你家的嫂子哩。我的亲亲肉儿,说便与你说了,切不可吐露半句,累人家受责,不是当耍的呢。”

    真生听罢,默然有惭愧之色,自后元氏差着秀莲邀唤,每每托避不去。话休絮繁。

    于时朱明已过,秋景才临。

    一日访友城外,抵暮而归,进城不上半里,望见一座高楼之上,有一艳娃,凭窗而坐,姿容绝世,年可二十许,露出手腕如雪,指爪俱有二寸余长,中指小指,以凤仙汁,泄得鲜红可爱。

    真生立住了脚,目不转睛的,凝看移时,那女子忽然回首,瞧见真生。虽以纨扇半遮,而秋波流盼不已,俄值往为人众,真生恐惹是非,勉强步回,及行了十余家店面,再回头一望,那女子已掩窗而退矣。

    忽见一老妪,仪容修整,两鬓银丝,近前相唤道∶“敢问郎君上姓,家居何处?”

    真生道∶“小生真连城,所居就在城南,门前有双梓树的便是。不知妈妈为何问及?”

    那老妪逡巡不答,但笑道∶“可喜郎君有缘,今夜定当会一神仙也。”

    言讫,即向所见那个女子的高楼底下,去了进去。

    真生暗暗详忖,意此姥必系女子之乳媪也。遂迅步回家,早已夕阳西坠。

    是晚乃七夕前一日,云丽,娇凤与红樱诸婢,俱被元氏邀去,预赴巧席,并拉真生。

    真生再三辞却,乃悄然独坐于芳桂轩中,只见银河耿耿,半规澹月,照上窗来。方援毫抒思,拟赋七夕新篇,忽闻前扉敲响,启而视之,则一年少女郎也。

    真生又惊又喜,仔细看那女郎,生得如何,但见∶云堆两鬓,发乌润而。蛾分八字,眉细长而。黑白匀称,目秀媚而。色夺琼瑶,鼻端莹而。樱桃一点,口方正而。垂垂纤柳,腰一捻而。步步生莲,足三寸而。不长不短,身窈窕而。

    女郎进入轩内,裣衽万福。

    真生深深一揖道∶“敢问姐姐芳居哪里?何自而来?”

    女郎莞尔笑道∶“异哉!真生何乃健忘至此,顷者夕阳在山,妾于楼之上,郎于楼之下,虽未交吐一谈,而妾之慕郎,犹郎之眷妾也。即遣乳媪,详询郎之姓名居址,则知为真连城,而所居门外,有梓树两株。故乘此暮夜,上背慈亲,下避媵妾,特着乳姥,悄然送妾而来。实系重郎才貌,不羞自献。郎何至讶而诘问乎!”

    真生大喜道∶“原来姐姐就是高楼上的那个美人,偶尔相逢,便蒙钟爱,小生真好侥幸也。尚未询及高姓大名,芳龄几许,堂上母亲是谁,并乞一一见示。”

    女郎道∶“妾字怜云,今年二十一岁,老父姜紫余,本邑庠生,因以择婿,迟妾未嫁,讵意邂逅相逢,遂获识荆此夜,妾特效天孙之渡河,君岂异牛郎而无匹偶之私耶?”

    真生道∶“细听芳卿,言辞敏捷,必工吟咏,虽未至乞巧之辰,何可无微云河汉之句。愿以七夕奇遇为题,共联二十韵,卿意如何?”

    怜云首肯道∶“妾虽略识几个字儿,不知诗为何物,然以君命所属,敢不以狗尾续貂。”

    真生遂倡首句,怜云持毫揽纸,相继而咏,露出那纤纤玉腕,内有两个红指甲,映在素笺之上,益觉猩红可爱。

    须臾联和成章,其诗曰∶今夕是何夕,奇缘讵偶逢;风帘梧影碎,竹径露华浓。笑乞天孙巧,欣窥西子容;幽姿能比玉,逸态若游龙。

    凤侣寰中少,鸿文海内宗;不须歌蔓草,自合遇仙踪。舞看松荫鹤,吟闻草际虫;话长轩悄悄,坐静月溶溶。

    秀句谁如尔,新诗幸和侬;珠玑霏咳唾,锦绣蕴心胸。琴瑟声原叶,芝兰臭易从;分明来洛浦,仿佛向临邛。

    款款情初洽,殷殷意已钟;绡衾翻翡翠,罗帐掩芙蓉。窃艳莺偏熟,含娇蕊尚封;佳期因邂逅,良夜漫惺松。

    愿得芳心在,从教密约重;怜才临少室,觅云赴巫峰。岂羡银河会,偷将宝带松;人间与天上,共怅五更钟。

    吟讫,漏下将交三鼓,云丽,娇凤归寝已久,遂即解带下帷。

    云雨之际,怜云千般旖旎,万种温存,那牝户之妙,柔柔腻腻,紧援香肥,真生觉着美快异常,以为巫山洛浦之遇,不过是也。

    至晓怜云起身临去,与真生握手作别道∶“约准乳媪,早来相候,晓风欺人,郎君不消远送,今晚妾仍冒险而出,再与郎会于斯轩,但须秘密,切不可轻为漏泄,妾终谋划嫁君,幸勿作薄幸郎可也。”

    真生获自意外,欣喜欲狂,自后怜云每夜必至,至则绸缪竟夕。

    将及月旬,真生纵欲过度,渐渐饮食不进,面容黄瘦。

    云丽、娇凤再三诘问,而生坚执不吐。

    娇凤密谓云丽道∶“闻得大房秀莲,时时闯进书斋,想必与郎有泄,所以每夜外寝,今夕更阑时候,我与尔伏在暗中窥侦,倘有响动,即当排闼而入,便可以捉破奸情了。”

    云丽点头道∶“姐姐之言甚合我意,然此事妹亦闻之已久,非止秀莲,即伊嫂氏,亦非贞白之行也。”

    当下二姬计议已定,候至更余天气,悄悄踅到外厢,恰值怜云推扉进房。娇凤奋步向前,厉声喝问,真生急为摇手遮避,而怜云已惊愦而遁矣。

    真生怅然道∶“一天好事,被着你两个不做美的,无端惊散,好不闷人也。”

    云丽道∶“我两人再四问你,你坚不肯露,今已亲眼撞见,试说那淫妇是谁?”

    真生度难隐瞒,遂以实告,娇凤骇然道∶“咦!此必妖魅耳,安有人家闺女,辄能夜出晓归,而父母绝不防范,侍婢无一跟从,郎若迷而不悟,必为所害矣。”

    真生道∶“卿何妄诋至此,彼身有影,衣有缝,我且面识其容,安得伪乎?”

    云丽独以娇凤所言为是,而力辩其非妖即鬼,真生稍有惧色,然犹未以为确。

    到了天明,元氏亦微闻其事,过来相问,娇凤的口儿最快,即把相遇怜云始末,一五一十,备说其详。

    元氏笑道∶“本城果然有个姜秀才之女,名唤怜云,但闻此女,足不下楼,其父母拘管甚严,怎得连霄累夕,出到二里之外,直至清晨才回之理。此地向来有一老狐,惯冒妇女名色,诱惑男子,亦屡屡矣,叔之所遇,勿乃老狐乎?”

    真生始觉惭惧不安,密与娇凤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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