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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秋冬的几个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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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昌那里下雪了

    这是个使人迷惑的季节。一个闰七月,就把时节生生地往后推了一大截子。往年的这时已经开始穿冬装了,今年却未能将冬天的概念和这个温暖的气候相提并论。"碧云天,黄叶地"属于秋天的诗句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就漫了过来,浸润在这个季节的朝朝暮暮,留下或深或浅的景象在仿佛是夏日的最后时光里.

    秋与冬其实离得并不遥远,也就一个转身。一夜之间,那些温暖的秋景就不见了。萧瑟的秋风开始变得冷且硬,厚厚的云层堆积在一起,把个天空涂抹得昏惨惨的,仿佛一使劲,就定能拧出水来。

    新闻报道了南昌那里下雪的消息,气温骤降15度。大雪覆盖下的街道两旁晶枝玉叶,美不胜收,但是寒冷的程度也可想而知。

    我便开始担心起你来。不知你会不会给自己添衣裳,以抵抗突然而来的寒冷侵蚀,远离感冒。可是你没有电话,也不上qq,想你一定腻歪了我的唠叨。

    记忆里总有那样的画面,依稀就在不久前,你还是一脸的纯真,举着小手去攀我的肩头,一眨眼的功夫,你便露出如叶子日记里写的那样“你们都不小了,要学会自己操心”的担忧来,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完全掉了个个儿!伴着陌生我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那种状态中去了。

    可是,我依然会惴惴不安地想着,惶恐着,不定什么时候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嘶哑着告诉我,妈妈,我感冒了。那时我该如何是好?

    梧桐叶落

    这个冬天和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太阳依然吝啬。只隔三岔五在中午时分出来虚晃一下,洒下不多的温暖便匆匆收拾行囊离去,不知在哪里去照耀了。未至深寒,无风的日子居多,灰蒙蒙的天如一张阴郁的脸,偶有绵绵细雨飘落,也是时断时续,欲落还休。

    窗外的那棵梧桐在雨后愈发显得落魄,几片枯黄的叶子卷曲地垂着,湿漉漉地有些凄凉。我想也许它们早已经没有生命了,仍然挂在树上只是为了维持一个虚幻的景象,抑或是一种无意识的习惯行为?

    然而脑海里总是浮现它春天时的模样。那种新绿所焕发出来的无限生命活力,昭示着春意盎然的蓬勃,还有夏日的热情奔放,秋日的沉稳与丰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它竟变得如此这般的荒凉了!如果此刻稍微有一点点的风起,可以断定,它们会完全与树枝脱离开去,而后坠落的。

    沉闷的日子里我常对着它久久地凝眸,偶尔也会犯迷糊,恍若置身其中,浑然忘记我是谁,谁是我。会生出一些无聊的担心来,不忍看身边每一片叶子脱离树干,从我眼前消失,坠落。也总是这种时刻,又听见那个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留下来,别走。这让我吃惊又沮丧,还有些无可奈何!

    落叶有坠落之美。没人知道最后一片树叶脱离树干时的心情。你会问了,树叶怎么会有心情?我想,有生命的东西就一定会有思想的。春天里它们也许有过相约,一定也有过默许吧!是否也怀着一种憧憬,还有一些向往,还有一树的梦呢。而如今叶落了,梦也碎了。

    依然会在来年春风又起时,有更多的新绿去装扮准备了一冬的树干。只是,再也没有相同的一片梧桐叶子长在相同的树枝上了。

    曾几何时,一个人的叶生叶落竟牵扯起这么多的经络命脉来,是我未曾想到的。

    可事实是,无论有无风起,那些枯黄的叶子终是要坠落的。这是自然赋予它的使命,叶落归根,岂能扭转。

    冬至

    真正感到寒冷是从冬至开始的,从冬至那天的清晨走出户外那一刻开始的。

    在我所居住的城市,冬天,晴好的天气总是有雾先行。迷雾笼罩,太阳仿佛是挂在一面湿白纱幔上的金黄大饼,圆圆的,若隐若现,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就是一幅画而已。

    有风吹过,把雾散漫开来,飘过冰冷的房顶,穿过光秃秃的树桠,刚露出一点远景的间隙处,又被接踵而至的雾气包围住,重重叠叠,越积越浓,感觉很缥缈。

    我在迷雾里穿行。潮湿的雾漫过我的脸,浸润我的发,透过厚厚的衣衫,一点一点地吞噬着我身体里那不多的热,于是瑟瑟。然后,我把自己用臃肿包裹起来,而且变换着不同的装束,借以抵抗寒冷的袭击。那样子真的很可笑。

    其实,南方的冬天在一年间占的时间并不长,但也绝对不会因此就可以忽略冬季的存在。各种防寒服备下不少,轮番着上场,往往是穿不了几天就被挂进了衣橱,等二年冬季再冷时。也是视心情而定,兴许穿,也兴许再也不碰它了。

    喜好也是会随时间而变化的,如果遇上新上市的自己喜欢的,说不定又会买回来,也不知道能风光几回。然后是长时间地和其它同类一样闲置在衣橱里,一年又一年过去,偶尔想起,拿出来对镜比试,左端详右端详,无论从哪个角度去审视也难寻当初毅然决然买下它时的那份欣喜与满意了。穿也不是,弃也不舍。就象是迟暮的美人,风韵犹在,总免不了一种过了气的悲哀。

    突然就想到了昭君的远嫁。然而衣非人,它没有思想可以行走。

    不知谁说过,人最终所拥有的不过30公分大点的地方而已。灰飞烟灭,往江河里大山深处这么一撒,岂不连这30公分也免了。人何以就变得这么贪婪了呢!

    与圣诞有关

    冬至后便是圣诞节。你看,超市的门前,商家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大肆做着促消宣传,门里门外张灯结彩。塑料的圣诞树上银白的雪,丝丝密密,树丛中松灯一闪一闪地把那银白的雪照得亮晶晶的,如同三维画里的人间天堂,神秘虚幻。门口一位笑容可掬的圣诞老人,慈眉善目地向每一位来店里的顾客微笑着。此情此景,怎么也会生出些喜悦的心情来,不就是希望快乐么!

    快乐,原来可以去营造。在此,网络上,各传媒,铺天盖地的一派喜庆。短信声声,祝福声声,不亦乐乎。

    祝福声中,收到一位朋友发来的贺卡,在看清姓什名谁时,竟百感交集。那是个远去了的朋友,久到平日里几乎不曾想起,却又仿佛不曾远离过,他只是在很遥远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一个始终遵守着他自己的诺言的人,一个值得珍视的朋友。

    于是,借着圣诞节的喜气,在这2006的岁末,我快乐着自己的快乐。

    但是,尽管这样快乐着,幸福着,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可仍然觉得它与我们无关,不象我们传统的春节。到那一天,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与家人团聚,那感觉真好。岁月催人老,这样的观念在我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舶来品竟让我们幸福成这样!

    想起圣诞前的北京之约,终是因了种种原因而未能成行,非我初衷,然,与之擦肩而过。我不知,这一错身是否仅仅只是北京之约,或者还有其它。巧得是,刚好是圣诞节,是天意么?

    轻轻地嘘了一口气,整了整行装,2007年已在来的路上,走吧。

    2006/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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