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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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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专三年,我都和小同桌,航就坐在我们前面。

    航漂亮,活泼爱闹,舞跳得尤其好。小是孩子脾气,说起话来连说带笑地,天真可爱。而我,沉默少语,郁郁寡欢。认识我们的人都猜不透,我们三个怎么能玩到一块去,而且好得不分彼此。

    航圆脸,大眼睛,一双手纤细修长,手背十个圆圆的小肉涡。跳起古典舞蹈来,兰花指优雅地舒展开来,端的是曼妙无比。

    次年的校文艺晚会,航自编自舞,以一曲梦江南一举拿下第一名。

    那晚的航梳着高高的发髻,纤腰柔曼婀娜,两手腕上挂着数个自制的金光闪闪的手镯,双手舞动之间,裙裾轻扬,仿佛有细细碎碎的银器碰触声传来。台上台下静寂无声,为之倾倒。从此美名传扬开去。

    航的轰轰烈烈而青涩的初恋,也在此时埋下了伏笔。

    那时航十七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因为长得美,身边的追逐者不少。和p相识于一次演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爱得彻底,爱得痴迷。

    热恋中的航,不再和我们如影相随。p那时在校篮球队。每晚打了饭,航便带着饭盒到操场边的紫荆树下,边吃边看p打球,为他呐喊助威。

    操场边的那一排紫荆树(那时我们都不知它叫紫荆)长得郁郁葱葱,盛夏季节里,花期尚未到,然而心形的叶子青翠欲滴,脉络分明,却也好看得很。我们在玩耍中发现可以在叶子上写字,夹在书本里做书签,别致得很。航很喜欢,每天都要摘回几片,在上面涂抹喜欢的诗句或者心情。紫荆树的心形树叶,见证了恋爱中少女甜蜜而缜密细腻的心事。

    恋爱使她沉静成熟不少,我和小在她的眼里,忽然成了不懂事的小孩了。

    秋季,紫荆花开得如火如霞。我们要离校到各医院去实习,航的爱情第一次经受离别的考验。她尽管感伤着,当着众人,脸上却不露痕迹,照样笑笑闹闹的。

    我没能如愿地跟航和小分在同一实习组,独自一人,在遥远的异地,形单影只。航和小倒是分在了一块,孤单的时候,可以彼此慰藉取暖。

    航偶尔寄了信来,诉说相思之苦。她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唯有深深的祝福,希望他们的爱可以长久。

    航的父母知道了一切,开始极力反对。也难怪,彼此相隔遥远,而且航年纪也还小,天下所有溺爱女儿的父母亲,都是这样的吧,希望最亲的人留在身边。于是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那年的冬季,南方的小城竟意外地下起雪来。从没见过雪的我,异常的欣喜。小和航寄了照片过来,航穿着大红的衣服,在洁白的雪地上,笑得依然灿烂。只有我知道她笑容之下深深的落寞。

    家庭的极力反对和地域的遥远其实也不是最主要的,这中间,他们有着许多琐琐碎碎的误会,也许因为都还太年轻,也许因为追求完美,他们终究还是分开了。

    多年之后,我去看航,半夜里躺在床上聊天,说起p,航幽幽地说,梁,我还是常常的想他,没办法。大街上,偶尔看到与他相似的陌生人的神态,总要怔忡半天。我说是,是这样,航。那一刻,我想起川端康成的母亲的初恋。佐山在失去民子的一段时间里,每逢坐电车,手偶尔触到与民子同龄的姑娘的和服时,就难过得几乎哭出声来。我把这一段说给航听,我说,我明白,航,我都明白。航在黑暗中静默无语。

    p最终娶了f城的女同学。每年回娘家的时候,必经航所在的城市。航说,他说,他每年回娘家,从不敢在白天经过我所在的城市,怕最终克制不住自己,跑来找她。可是,航又说,你看,我们的分开,也不仅仅是因为空间的距离遥远,f城不是比我这更远吗?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她。

    航于工作五年之后,也结了婚,丈夫体贴而纵容她,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她是被人宠坏了的女子。偶尔还是怀念着初恋,毕竟是最纯最真的一段恋情。可是,她又说,每天清晨当我晨运回到家,看到餐桌上他为我做的热腾腾香喷喷的早餐,我就想,我当初如果选择的是p,不见得会比现在更幸福。我该珍惜拥有的。

    她真是聪慧的女子,得不到的固然令人怀念,然而拥有的未必不是幸福。总要惜福,总要学会感恩才是。

    今年的四月底,我去探望航和小。航依然美丽,身段苗条,笑容动人。她说是因为每天都坚持跑步的缘故。小附耳告诉我说,羡慕吧,跟着学吧,每天饭后坚持站立半小时,天天如此,雷打不动。我不禁笑倒。

    那段时间,航正忙于应付职称英语和技能考试及本科自考。上班忙忙碌碌,下了班就一头投进书本中去。我是懒散而不求上进之人,喜欢生活过得悠闲自在。看她忙碌,只觉苦累。因劝她,不必太过刻苦,人生最要紧还是要快乐才是。她笑,认真地说,阿梁,我跟你不一样,你觉得那样的生活是苦累,可是我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也便不觉得它是受累了。

    愚笨如我,怎不知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态度,关于快乐,各人有各人的诠释。

    航依然忙碌着,充实而苦中带乐地。这个美丽女子,第一次以她的优美舞姿,深深感动我,这一次,又以她积极的生活态度打动着我。

    八步回来,我写了一篇文章,兼怀念航及小。航看了,在qq上给我留言:梁,我的朋友都说,我调皮活跃,而你清淡如水,你怎么会和我玩到一块,可是这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的安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是的,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好朋友,在各自的生活轨道里,精彩而快乐地过每一天。

    我的生活,因为有你,而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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