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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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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么多人高喊革命口号
被饥饿追打
他们不断地冲向山岗
绕过村口的寺庙
他们不断聚集广场
不断地涌进肮脏的闹市
能够让我有充足的时间
和明亮的眼睛
从这些人之中
分辨出我自己的
是一张长长的检讨书
我写下我的名字出生年月
是不是就能看见
人群中沉浮挣扎着的我
哈
我还应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
所谓的批评和自我批评
人世间的种种不堪与低劣
以便世间的任何处理
都能够是理所当然
天经地义
哈
我终于能从汹涌的人海中
伸出头来
喘一口气
虽免不了又要沉落下去
毕竟地
我见到了一丝阳光
看到了一棵绿树
2
那么多人
高喊为人民服务的口号
为贪婪所驱赶
不断地涌进会场
在银行的门口聚集
不断地穿过村口小树林
不断地涌进荒野
不断地冲上荒山
能够让我有充足的时间
从这些人之中
寻找到我自己的
是一本厚厚的帐簿
当头儿的欲望
在厚厚的帐簿里生长
慢慢地
已能充分覆盖每一点空白
每一个字每一笔每一划
我终于能从汹涌的人海中
寻找到孤独的我自己
虽依然是怯弱枯瘦的老头
还戴着高帽
我果真能活动自如
在冲进会场时
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主席台
吐出一大堆重要讲话
银行门口聚集时
看清楚周围的地形
趁着漆黑夜晚人群慌乱
手中还能抓紧一条逃命的小路
或者慢慢爬上闹市
或者一跃跃进村庄
涌进荒野时
抓住几片面包
冲上荒山时
抓到几片绿叶
我果真能留下只言片语
虽是毫无意义
却能让唯一爱我的人
能够有掉几滴眼泪的机会
我只能拥有一副枷锁
一颗子弹
一张所谓的盖棺定论吗
孤零零的我
无边无际的荒野
一声声野狼的嘹吼
一丝丝寒意
一缕缕怨叹
我要走向哪里
我能够走向哪里
我能够眨眨眼吗
我能够动动手脚吗
3
啊，那么多人，那么多人
吼着为国家为民族的口号
为死亡的恐怖所驱赶
不断地涌向大海
不断在恶臭的湖泊里聚集
不断地冲进树林
在炮火密集的山谷里
不断地举起拳头
不断把石头推上山头
不断把孩子抛向天空
不断把女人踩在脚下
能够让我有多的机会
从这些人之中
分辨出我自己的
是一篇长长的誓言
我愿意绝对服从
我便能在汹涌的大海中
抱住一根木头
只要我死死地抱紧
向着北极星闪烁的方向
游向海岸
那里便有我的祖国
我对头儿绝对忠诚
无保留地信任
我便能在山谷里
找到一个坚固的地洞
绝对的安全
只要我一直躲在里面
嘴里不停地念着领袖万岁
一天只啃吃一片面包
一天只喝一口水
如果我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
我便能在恶臭的湖泊里
发现一条小船
我爬上小船
船上有水
我大口喝
船上有肉
我大口吞吃
坐在船上
唱儿歌
等待天亮
站在船头喊口号
等待太阳升起
4
哈，我果真能够
找到我自己吗
在如此汹涌的人群中
如果是一个小孩
我将紧跟在大人的后面
如果是一个青年
我将紧跟在情人后面
如果是一个男人
我将走奔向有女人的地方
如果是一个女人
我将呼喊你的名字
如果是一个老人
我将诚心信佛
如果是只老鼠
我将逃进深深的洞穴
如果是只蛇
我将跟在老鼠的后面
如果是只狗
我将不停地摇尾巴
如果是只羊
我将安祥地吃草
如果是只狼
我将扑向小羊
如果是棵树
我只能站着
如果是朵花
我将凋谢
如果是棵草
我将干枯
如果是一块石头
我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身上刻着我的名字
我的生平
我能够向世人陈说
更长更久
甚至永恒的话题吗
1
那么多人高喊革命口号
被饥饿追打
他们不断地冲向山岗
绕过村口的寺庙
他们不断聚集广场
不断地涌进肮脏的闹市
能够让我有充足的时间
和明亮的眼睛
从这些人之中
分辨出我自己的
是一张长长的检讨书
我写下我的名字出生年月
是不是就能看见
人群中沉浮挣扎着的我
哈
我还应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
所谓的批评和自我批评
人世间的种种不堪与低劣
以便世间的任何处理
都能够是理所当然
天经地义
哈
我终于能从汹涌的人海中
伸出头来
喘一口气
虽免不了又要沉落下去
毕竟地
我见到了一丝阳光
看到了一棵绿树
2
那么多人
高喊为人民服务的口号
为贪婪所驱赶
不断地涌进会场
在银行的门口聚集
不断地穿过村口小树林
不断地涌进荒野
不断地冲上荒山
能够让我有充足的时间
从这些人之中
寻找到我自己的
是一本厚厚的帐簿
当头儿的欲望
在厚厚的帐簿里生长
慢慢地
已能充分覆盖每一点空白
每一个字每一笔每一划
我终于能从汹涌的人海中
寻找到孤独的我自己
虽依然是怯弱枯瘦的老头
还戴着高帽
我果真能活动自如
在冲进会场时
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主席台
吐出一大堆重要讲话
银行门口聚集时
看清楚周围的地形
趁着漆黑夜晚人群慌乱
手中还能抓紧一条逃命的小路
或者慢慢爬上闹市
或者一跃跃进村庄
涌进荒野时
抓住几片面包
冲上荒山时
抓到几片绿叶
我果真能留下只言片语
虽是毫无意义
却能让唯一爱我的人
能够有掉几滴眼泪的机会
我只能拥有一副枷锁
一颗子弹
一张所谓的盖棺定论吗
孤零零的我
无边无际的荒野
一声声野狼的嘹吼
一丝丝寒意
一缕缕怨叹
我要走向哪里
我能够走向哪里
我能够眨眨眼吗
我能够动动手脚吗
3
啊，那么多人，那么多人
吼着为国家为民族的口号
为死亡的恐怖所驱赶
不断地涌向大海
不断在恶臭的湖泊里聚集
不断地冲进树林
在炮火密集的山谷里
不断地举起拳头
不断把石头推上山头
不断把孩子抛向天空
不断把女人踩在脚下
能够让我有多的机会
从这些人之中
分辨出我自己的
是一篇长长的誓言
我愿意绝对服从
我便能在汹涌的大海中
抱住一根木头
只要我死死地抱紧
向着北极星闪烁的方向
游向海岸
那里便有我的祖国
我对头儿绝对忠诚
无保留地信任
我便能在山谷里
找到一个坚固的地洞
绝对的安全
只要我一直躲在里面
嘴里不停地念着领袖万岁
一天只啃吃一片面包
一天只喝一口水
如果我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
我便能在恶臭的湖泊里
发现一条小船
我爬上小船
船上有水
我大口喝
船上有肉
我大口吞吃
坐在船上
唱儿歌
等待天亮
站在船头喊口号
等待太阳升起
4
哈，我果真能够
找到我自己吗
在如此汹涌的人群中
如果是一个小孩
我将紧跟在大人的后面
如果是一个青年
我将紧跟在情人后面
如果是一个男人
我将走奔向有女人的地方
如果是一个女人
我将呼喊你的名字
如果是一个老人
我将诚心信佛
如果是只老鼠
我将逃进深深的洞穴
如果是只蛇
我将跟在老鼠的后面
如果是只狗
我将不停地摇尾巴
如果是只羊
我将安祥地吃草
如果是只狼
我将扑向小羊
如果是棵树
我只能站着
如果是朵花
我将凋谢
如果是棵草
我将干枯
如果是一块石头
我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身上刻着我的名字
我的生平
我能够向世人陈说
更长更久
甚至永恒的话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