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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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写写老杜。

    老杜是我的同行,也是我的一个学习班里的同学。记不起是那一年认识他的,因为他在另一个地方工作,交往并不多,只是偶尔开会或者学习时会碰见他。一年也就一两次吧。

    老杜并不老,可能也只是比我大那么几岁。不过他滿头的白发,大家也就老杜老杜的叫开了。老杜很高的个子,也很瘦。每次见到,他都是在远远地方向我招手,然后摆着他的长腿快步走过来,快活地伸出他的大手来和我握手。老杜也很健谈,很阳光的那种,和他在一起,大家都会觉得很开心。

    尽管见老杜不多,但蛮有“战友”的感觉。因为有几次和老杜一起作战的经历。

    一次是我们俩都承担市教育局的一项工作,我们俩对培训市里的第一次使用新教材数学老师。尽管我们都是站讲台的人,但平时面对的是学生,最多也只是家长,这但这次我们面对是几百个全是在第一线的老师,不免有点胆怯。老杜的讲课的时候,声音宏亮,但那个拿着鼠标的手老是在发抖。我呢,尽管手没发抖,很声音却有点发颤。下来之后不免互相嘲笑一番。

    另一次是我们到广州参加一个研讨会,开会之前我们使用的教材的主编,华东师大的一个教授先约见了我们,大概是想听听一线老师对教材的意见,老杜认真得很,对教材提出了很多的问题和看法,结果到了第二天正式会议的时候,教授对老杜提出的问题一一反驳,而且强调这些都是新教材亮点,是新课程的新理念。事后我们全笑老杜死无葬身之地。事实上老杜提出的问题是很实在的,而且我们使用的教材实验证明确实存在很多问题。

    总觉得老杜做事很认真的。局里给我们的任务我觉得他总是比我完成得认真,每次见到面他总是和我谈教学上的策略,而且他上送给局里的东西也是他的心血之作,他总是希望其它学校能使用他的东西,而我却是完成任务罢了。

    最近见了老杜两次,是在学习班上课的时候。这个学习班前年十月就开班了,但老杜只是在刚开始时就来了两次,后来再也没有见他来。

    上个月见他一次。还是远远在招手,只是没快步走过来了。当我走到他跟前,看到他一脸的暗灰色。问他怎么不来上课了。他说病了,休在家里,不能来。看他脸色灰暗的,知道病得不轻,不敢再问。

    上周六也见到了他。老杜穿着皮衣,头上带着帽子,上次是脸色灰暗,但是这次是脸色惨白,感觉最不好的是他眼底的颜色是瓷白的那种,感觉一股阴冷之气。中午休息时,见老杜一个坐在花池边晒大阳,就凑过去和他说话。阳光之下,老杜脸色比早上时好点了。闲聊,老杜再也没有谈工作了,倒是要我不要那么辛苦,说要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说以他前只懂工作不懂休息,也不懂生活,说在病床上的时侯才知道什么都是空的。他告诉我,肚子里开了一刀,拿掉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老杜说以前工作很辛苦,病了,领导同事会来看一下,但最后在病床上看着他们离去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我不敢多问老杜,看着老杜眼底瓷白色,深知老杜心底里的恐惧。也不懂怎么开解老杜。

    或者上帝对我比对老杜好,上帝最多有时会跟我开开玩笑来吓吓我。但上帝给我健康的身体和美好的笑容。

    我们这个学习班延长半年,但愿这半年里能常常看到老杜,但愿他快快的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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