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妾不为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临渊行

书包网 www.shubao.la,最快更新穿越之我为外室最新章节!

    兰翠打发走了卧房里所有正在伺候的小丫头,转身就见杜元春身子摇摇欲坠,忙去搀扶:“大奶奶。”

    杜元春一把握住兰翠的手,神色慌乱,六神无主“是年节那日,在曲江画船上,那几日正是最忙的时候,我忘了喝去子汤。”

    兰翠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哽咽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竟也没想着提醒大奶奶一声。”

    “和你无关,是我自己大意了。我体寒,癸水向来不准,有时延迟大半个月也有,这才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她微惧的缩到床上,抱着被子定定出神,过了一会儿才道:“碍于岳表哥的权势,大爷许是能忍我给他戴绿帽子,可他绝对忍受不得我混乱他的子嗣,兰翠,我该怎么办。”

    “他不会放过我的,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收拾我,他绝对不会手软的,绝对不会”

    “大奶奶,当务之急,趁着别人还不知道,想法子打掉才是正经啊。”兰翠想都没想便道。

    如今之计,打掉这个孽种难道不是唯一的办法吗?

    连她这个奴婢都能想到,为何大奶奶却糊涂了?难不成大奶奶还想生下来,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大奶奶?!”兰翠脸色跟着一白,蓦地身沁冷汗。

    杜元春咬着手指,目光虽慌乱,却夹带着些疯狂,她定定看着兰翠“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大奶奶,你疯了不成!”兰翠噗通跪到地上,握着杜元春的手,双目骇的通红,道:“大奶奶,奴婢求您,别在逼大爷了,大爷已是知道您和世子爷的事儿,碍于种种无奈,打落牙齿和血忍了,也没为难咱们主仆,咱们不能欺人太甚,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是大爷,逼急了大爷,咱们就真的完了。大奶奶,大奶奶你要三思啊。”

    说到最后,兰翠已是惊骇的哭了起来。她只是一个身契捏在别人手里的奴婢罢了,到那时,大奶奶有家族护着,许是不会死,可她一个奴婢却会被扔出来成为给大爷泄愤的替罪羊。

    想到自己,将来极有可能死而不得全尸,又或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兰翠顿时哭的不能自已,可怜可悲。

    “你闭嘴!”杜元春咬着牙瞪她,声音压的低低的“我自有考量。你爬上床来听我说。”

    兰翠摇头,膝行后退,连连道:“大奶奶,您饶了奴婢,奴婢不想知道。”

    杜元春冷睨着她,目光死寂如灰“兰翠,你怎忽然就蠢笨起来,你以为你还能撇干净了自己?你以为你还有后路可走?兰翠,现在害怕了?可是晚了。你现在唯一的出路便是帮我,帮我达成我想要的一切,我是你的主子,只有我富贵了,你有你的好日子过,明白吗?”

    兰翠死死咬着唇,和杜元春对视了许久,含着泪光默默垂下了头,膝行爬到杜元春的跟前,跪在脚踏上道:“奴婢听从便是。”

    “这才是我的好丫头。”杜元春轻抚兰翠的发髻,语气飘渺的很“你若始终如一的待我忠心,我必尽心尽力的保你周全,若你一念出卖了我,兰翠,纵使那时我已落魄,可对付你的法子还是有的。”

    兰翠几乎把自己的唇咬烂了,转念一定,忙磕头道:“大奶奶,奴婢从小服侍您,说句不顾尊卑的话,奴婢待您可不止是主仆之情,更是把您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想要保护的。”

    “我何尝又不是呢。你来,咱们一个被窝里围坐着,咱们主仆好好说会儿话。”杜元春敞开被子,语若微风细雨的邀请。

    “是。”兰翠脱去外裳,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

    一番威胁一番安抚,主仆两个又好的如同一个人,似那破镜被黏胶一点点的又粘成了圆的。

    杜元春靠在兰翠肩膀上,紧紧的围着被子,想了会儿道:“大爷身边的女人,我唯一逮不着,摸不透的便是他在外省安置下的那个,那可真是藏的严丝合缝,生怕我下毒手似得。玉娇娘看似得宠吧,可和外面那个一比,她也只能排在第二。大爷心底里的那个女人是谁昭然若揭,那是他的底线,只要我不触碰着他外边藏着的那个,小小利用一下玉娇娘他应不会反应过大。更何况,若事情办得好,堵住了他的嘴,他也奈何不了我。至关重要的便是,兰翠,我需要一个儿子来撑起我的腰杆,可我不想抱养咱们院子里那些小贱蹄子的孩子,她们的孩子哪里配得到我的宠爱。”

    兰翠点了点头应和。

    “算算日子,我肚子里这个该有两个月了才是,她肚子里那个是三个多月,差的不多。肚子,到了五个月才将将显怀,正值春季,我平常穿的多些也不会引人注意,姑母若是知道我的谋划,她也定会欣然帮我,这府里,谁也比不得她想看咱们家大爷的丑。不过,这主意才成形,我还需细细思量一遍,免得被大爷抓住把柄。”

    “大奶奶若真定了主意,那奴婢便多嘴一句,得趁着大爷没回来,做,才便宜。”

    杜元春和兰翠又叽咕了一阵子,这才作罢。

    娇娘从大太太屋里出来,心头便隐有不安,一路上都在怀疑杜元春是不是有孕了。

    “姨奶奶您可算是回来了。”姜妈妈站在门口张望,远远的看见娇娘走来便迎了上来。

    “姨奶奶,大太太可有为难您吗?”

    娇娘轻点了一下头,道:“我倒是无碍,只是苦了姜姨娘。”

    “老奴思忖着也是,但凡有姜姨奶奶在,姨奶奶您便不会有太大的事儿。”

    主仆两个进了屋,落霞便捧上来一碗瘦肉粥“姨奶奶先吃些垫垫肚子。”

    站了一早上,娇娘确实饿的紧,忙道:“我这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说罢,就大口大口吃起来。

    热热的粥进了肚子,热气腾腾的从胃里扩散到四肢百骸,她顿觉浑身都暖起来,腿也不是那么酸疼了。

    便笑着道:“还有吗,再来一碗。”

    落霞忙点头“奴婢这就去给您盛。”

    姜妈妈却看的直抹眼泪“咱们在姜府的时候,想吃什么没有啊,大爷嘱咐,金丝燕窝粥,早晚都要给您炖上一盅补身子,到了侯府可好,什么也吃不上了,老奴但去厨房要稍微贵一点的饭菜,便要受那些老婆子们的气。”

    姜妈妈离开侯府也有几年了,一直便被安排在外面照顾凤移花的起居,当着管家大妈妈,那些小厮小丫头们,便是金宝银宝谁不尊她一声老,逞威风也是逞惯了的,这回被挪到侯府来,就像是老鸟被捉进了鸟笼子,那个憋屈呦。

    还有她家的那几口子,更是没了差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备受侯府下人的排挤。

    “暂且忍忍吧。大爷不在,无人与我们做主,便是告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只怕也嫌弃我‘娇贵’。”

    “正是。”落霞端着肉粥回来“依奴婢看,咱们住在老太太的后罩房,老太太已无形之中给主子您形成了一份保护,若是再用一些小事去劳烦老太太,那真会适得其反,反招老太太的厌烦。”

    姜妈妈微有不满,不过也顾全大局,便讪讪道:“老奴也就这么一说。”

    “我知道,妈妈并未有挑唆的我去告状的意思在内。”娇娘半真半假的说了句,接过落霞给的肉粥便又安静吃起来。

    姜妈妈的脸顿时烧起来,拘谨的道:“打死老奴,老奴也不敢起挑唆主子的念头啊,姨奶奶您多心了。”

    娇娘吃粥不理她,落霞垂首立在一边也不接她的话,姜妈妈坐立不安,忙道:“姨奶奶,老奴错了。”

    “知错能改,这话只能给那些第一次犯错的人,姜妈妈,看这里。”娇娘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意思再明显不过,算上她初来乍到那三个月里被她辖制轻视的那次,再加上这次,已有两次了。

    姜妈妈一慌,赶紧使劲扇了自己一耳光“姨奶奶再饶老奴一次,老奴往后必当待姨奶奶忠心耿耿。”

    “姜妈妈自己心里算清楚自己的利益得失便可,这路都是自己选的。”娇娘轻抚自己的肚子,笑对落霞道:“吃饱了。不管是燕窝粥还是瘦肉粥,我都知足。”能重生成了一个外室,能被人伺候着,能被人疼爱着,而不是一个妓子、贱婢,她怎还能不知足。

    人和人比,比法不同,心境自然不同。

    “落霞可会写字?”娇娘忽问。

    “会一些。”落霞如实禀报。

    “那好,我说你写。”娇娘思虑半响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怀疑写信告知凤移花,让他心里也早有个准备。

    姜妈妈被晾在一边,慌乱了一会儿,看有事儿做,见缝插针忙道:“老奴去搬小几来,姨奶奶坐到床上去,歪在软枕上,一边说着一边让落霞写,这才累不着。”

    “好。”她能用的人也只这几个,姜妈妈人老成精,办事稳妥,她还是希望能留住这个老妈妈的忠心。

    只是,侯府大而繁华,竞上媚主的机会也多,姜妈妈又是有本事的人,她最怕的就是有人以利诱惑她。

    晚膳的时候,各房的媳妇姨娘来给老太太请安,大太太屋里的姨娘便把早上发生的事儿当个笑话说给老太太听了。

    “咱们家大奶奶干呕的那一声,婢妾心里第一反应便是,莫不是有喜了,谁知道这恭喜的话婢妾还没说出口呢,咱们大奶奶便说了,是冬日积肥,肚里攒了油水,亏得大奶奶反应的快,要不然啊,婢妾可真要闹笑话喽。”

    坐在大太太下首的杜元春暗瞪了那妾室一眼,转瞬脸上便浮现了抹笑“都是孙媳贪嘴,这一冬吃多了肉食,这才闹了这场误会出来,让老太太见笑了。”

    “怎就没怀上呢?”老太太原本兴奋的表情沉淀了下来,与玉姨娘肚里的庶子相比,她更愿意看到的便是花儿能有个嫡子,嫡子的金贵可不是庶子能比得上的。

    杜元春羞的垂下头,也难过道:“是啊,怎孙媳就是怀不上呢。”

    语调哀哀怨怨的,听起来殊为可怜,老太太也不再为难她“罢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对了,你的体寒之症,养了这些年可有好转吗?”

    “有的,老太太。”

    大太太接话道:“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她随时体寒,可也碍不着孕胎生子,不然,馥姐儿是哪儿来的。”转脸便斥责杜元春“身为妻子,你也该劝慰着他些,院里外面弄那么些女人,也不怕败坏尽了身子。”

    弦外之意便是,生不出嫡子来可不是她侄女的错儿,谁让那花大爷jj渔色,糟蹋干净了自己的身子,生不出儿子来可不愿别人。

    老太太也不满他的花儿流浪在外不着家,这回也没向着他说话,而是道:“待他回来,我非得罚他跪祠堂不可。”

    “我们侯爷也说了,这次无论谁求情,都饶不了他,无规矩不成方圆,他是容不得花大爷带累坏了府里的其他少爷们的。”大太太紧紧跟上一句,她等老太太的这话可是等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老太太斜睨了大太太一眼“花儿回来自有我狠狠罚他,你回去告诉老大,花儿不要他操心,你再告诉他,一日他那面糊子耳朵的毛病不改,一日花儿不劳烦他这个做爹的教训。老大媳妇,你跪安吧,今儿个早早休息,明儿早上寅时四刻来我这里抄佛经,我极爱你的那一手簪花小楷,小巧秀丽,甚合我心意。还有几日便是浴佛节了,我正需要十卷佛经烧给菩萨。”

    大太太登时气的横起了眉毛,长长的蔻丹指甲戳坏了绢布手帕,这才猛的起身给老太太行了一礼“儿媳告退。”

    由杜妈妈搀扶着离去,那背影彰显的姿态极为冷硬。

    “时候不早了,孙媳伺候老太太用膳吧。”杜元春忙道。

    “人多了,挤在我这小小的春晖堂,我吃不下,你当谁都和你那姑母似得,吃个饭也要十个八个人伺候,便是公主郡主娘娘都没她的排场。你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杜元春心知自己生不出嫡子来到底是惹怒了老太太,也不自讨没趣,蹲身一礼后,便由兰翠搀扶着走了。

    大房的姨娘们一看她们的主母都走了,顿时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所措起来。

    “你们也走吧。”老太太淡淡道。

    “婢妾遵命。”

    大房的人走了个干净,二房的二太太忙转移话题,把小孙子推出来,逗趣道:“宇哥儿,快给老太太说说,你今儿个都学了几首诗啊。”

    “一首。”

    奶声奶气的童音让老太太的心情好了不少,抱起宇哥儿逗弄了一会儿便道:“那会儿泰国公府有两个嫡出小姐,我看中的本是端庄雅静的大小姐,奈何被威国公府的老太太捷足先登了一步,便想着,亲姐姐如此懂事明理,贞静贤淑,这做妹妹的也该不遑多让才是,又都是一个母亲肚肠子里爬出来的,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没成想,竟是这么一个东西。”

    二太太不好明着说大房的坏话,便道:“大嫂是嫡出的幼女,娇惯了些也能理解。”

    “你也是嫡出幼女,我便没见你和她一样。”老太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人都说妻贤夫祸少,老大现在这样都是被她挑唆坏的。”

    二太太讪讪的没接话,一样身为儿媳也感同身受,暗自嘀咕,您大儿子天性如此,哪里是旁人挑唆能挑唆坏的。

    三四日都风平浪静的,除了姜妈妈和落霞暗地里受些闲气,娇娘这里的日子过的也算是顺遂平安,这日老太太又想起了她,叫了她过去让人给量了量身,说是要给她做几件衣裳,娇娘想了想,似乎有句话叫长者赐不能辞,老太太既然开了口,那便是赏,也没她拒绝的权利,便坦然受了。

    “按说,我是不该操心你的,我瞧着花儿挺舍得在你身上花钱的。”老太太出身富贵,嫁的富贵,一双眼都是在名贵首饰里炼造出来的,只打量她几眼便看出了玄机,只是她瞧着这个玉姨娘却是不识货的,虽把自己打扮的素净了,不和人争艳,可那一对素坠,一副玉镯,一支步摇,但凡是有眼力的都能让人眼红一阵子,在一众姨娘里鹤立鸡群,怎不让人嫉妒。

    “只是,也太舍得了些,那宠啊爱啊的暗地里给给没人说什么,可若是让人看在了眼里,吃亏的可是你。喜儿,你去我的箱笼里,捡几样普通的首饰来给她。”

    “老太太,婢妾愚钝,还请老太太明示。”娇娘实在是被老太太这一通拐弯抹角的浅训弄懵了,她已让自己低调再低调,忍了又忍,怎还有疏漏不成?

    老太太睨了娇娘一眼,见她果真是不懂,便气乐了“坐下吧,你这个没眼力的东西,见我这老太太在这可怜巴巴的捡佛豆,你也不说伸伸手,帮帮我。”

    娇娘忙欠身行礼,赶紧偎过去,坐在老太太对面帮着挑拣起来,解释道:“婢妾身份低微,怕被老太太嫌弃,这才、这才”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便是个有福气的人,知足常乐方为做人之本。”

    “老太太,您瞧这几样可好?”喜儿捧着一个方形的雕花黑木匣子走来,把自己选的几样给老太太看了看“奴婢记得不错,这几样都是往年老太太寿辰,底下的管事们送的,他们家底有限,送来的这些也不过是表表心意的微薄东西,奴婢瞧着,正合适玉姨奶奶佩戴。”

    “不错。喜儿最是明白我这老人家的心。你接着吧,往后别戴花儿给你买的首饰了,打眼的紧。”

    娇娘忙双手接过,心里这才恍悟,给老太太行了一礼,真诚感激“老太太待婢妾的好,婢妾没齿不忘。”

    老太太这回是真乐了“我这个被黄土都埋到脖子根儿的人还能指望你报恩不成?”

    “不是,不是,婢妾不是那个意思。”娇娘赶紧解释。

    “你别一会儿行礼一会儿磕头的了,我看着都累得慌,好好坐着,你搜肠刮肚说点好玩的哄哄我这老东西也就是尽到孝心了,我可不图你什么。”

    娇娘心想这老太太确如凤移花说的那般,容易满足的紧,绞尽脑汁把自己曾经看过的笑话过滤了一遍,惭愧发现,她只记住了那么几个曾经烂大街的笑话,但也聊胜于无,遂赧然道:“那婢妾便献丑了。小明的父亲有三个儿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那么请问老太太,老三叫什么?”

    老太太瞪了娇娘一眼“我一听你就是不用心的,我又不认识这一家子,我怎会知道他家老三叫什么?”

    娇娘嘴角一翘,忍着笑意道:“老太太聪明绝顶,定然是知道的。”

    喜儿在一边听着,先是一愣,随即便一笑,在老太太耳边叽咕了一句,便见老太太雪白的眉毛一舒,强作生气道:“原还当你是实诚的丫头,现在瞧来你也是促狭的,说个笑话哄人竟还顺带着考校我这老东西的聪明才智,不过,挺新颖有趣,再说一个。”

    娇娘顿时信心倍增,又说了几个,老太太一开始还没找着窍门,到了后来自己摸清了这脑筋急转弯的关键点,便反将了娇娘一军,她不做那个回答问题的了,自己不知怎么琢磨出了几个,反让娇娘回答。

    都是一些诗词方面的典故,这可为难死了娇娘,勉强在喜儿的提醒下蒙对几个,后面的她就只有蹙起黛眉摇头败退的份儿了。

    这老太太童趣挺大,见她越是招架不住,越是乐呵的连连出题捉弄她。

    正要进来请安的杜元春听着里面的动静,微有不屑道:“这份媚上的功夫倒是无人能比呀。”

    嘴角挂上得体的笑,入门便扬声“老太太,孙媳来给您请安了。我在门口就听着您的开怀大笑声,不知是谁这么有本事,我得向她好好学学。”

    她一来,娇娘便闭了嘴,默默低头捡佛豆。老太太也擦了擦手,歪到圆枕上,笑道:“我正嫌弃她肚子里没有墨水呢,比不得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个名满长安的才女。”

    娘儿们说了会话儿,便有人来报,花大爷身边的银宝回来了,正在外面候着等老太太的召见。

    老太太一听这还了得,忙道:“赶紧让那小子给我滚进来,我倒要问问这个臭东西,把我的花儿挑唆到哪个女人的被窝里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银宝在门外听着,苦笑连连,抱紧了护身符一般的信件,哧溜一下钻了进去,进门扑到老太太面前,当头便跪“奴给老太太请安了。奴心知老太太担忧我们大爷,老太太心里有气等会儿再惩罚奴不迟,这是大爷给老太太的请安信,老太太先看看。”

    说着话,忙双手呈上。

    老太太果真先拆信,嘴上撂下句狠话道:“一会儿收拾你,都是你们挑唆的他。”

    “大爷信上说什么?”杜元春忙起身询问。莫不是这就快回来了?

    她紧张的双手冒汗,怎能现在就回来?!

    不行!

    “这个坏小子。”老太太先是怒,又是忧,最后便是哭笑不得,折叠好信件让喜儿好好收着,便道:“说是在外面给我这老东西弄寿辰贺礼呢,说是少则小半月,多则月余便回家。”

    杜元春眼巴巴的瞅着那封信便喜儿收进了卧房,她连半个字也没见着,心里窝着火气,闻言便道:“老太太您也太纵着他了,他怎就不想想,若是把自己身上的官职玩丢了可怎么办。亲卫府在几日前可就开衙了。”

    “这个倒不要你操行,他一个爷们还能不重视自己头上的官帽,定然是已安排妥当了的。”读了信,老太太心里高兴,便道:“论孝心,你们谁也比不上我的花儿,离我的寿辰还有一个月呢,我的花儿便开始张罗了。”

    娇娘同样没摸着那信,一颗心提挂着,高高低低,七上八下,眼睛溜了一下银宝,便又安静的坐在那里捡佛豆。

    至晚膳前夕,天色尚早,娇娘便从落霞手里接到了银宝递进来的另一封信,她心情雀跃,忙展信一观,虽是繁体字,对比简体,她也已学着认识了大半,大体意思都看得懂。

    这一回的字迹,稳妥随心,一笔一划都见刚劲凌然的风骨,总而言之,看字如画,让她小小羡慕了一把这人的书法造诣。

    开篇是一首情诗,露骨的很,她那丰艳的脸蛋顿时便如晕染的红绸一般,忙谴退了姜妈妈和落霞,自己钻到床上去半靠着软枕看起来。

    通篇读完,她的脸便如火烧了,烫的很,默默啐了他一口,把信折叠好放在了枕头底下,心尖虽被调戏的发颤,思念绵延,可她的担心没少却反曾。

    从他的字里行间她没读出任何的愤怒,更没找到一个字来透露出他那边的病况,然,越是这样太平无波,她越是担忧,生怕他是报喜不报忧。

    不过,看他信里写到的归期,娇娘捧着下巴想“男人大丈夫,千金一诺,你可别说话不算话,若是这次骗了我,便再也不信你了。”

    大齐,盛行佛教,当初建国的齐太祖便自称是伏虎罗汉下凡尘,鹰嘴山一战中,齐太祖胸口中毒箭,原本奄奄一息,所率领的军队也即将败北,正在那关键之时,所有的将士甚至紧迫进攻的敌军便看见了,从齐太祖的大帐上空落下了一头通身威风凛凛,气势惊人的大虎,它头上的那“王”字,不是平常老虎的黑色,而是闪闪耀目的金色。

    大虎一现,齐太祖死而复生,形势急转直下,振臂高呼,率领军士死战一场,反败为胜,就此齐太祖乃为伏虎罗汉转生的传言便不胫而走,一夕之间刮遍大江南北,其势锐不可当,这才有了如今的大齐王朝。

    开国之后,齐太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钦定了浴佛节,规定每年二月十六这日,将护国寺大佛巡览于京城,于朱雀门下以绸绢设花亭,中置佛降生像,于香汤盆内浴佛,众往观之,饮浴佛水得福运。

    老太太也是信佛的,每年这日她都会亲往护国寺,一是找主持讨第一遍浴佛水,二便是烧十卷佛经给菩萨。

    昨夜天幕低垂,阴沉沉的,星月隐藏,至半夜果真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扰人清梦。

    娇娘被吵醒了,躺在床上,默默听了半响雨声,不知怎地,她总觉得心头惶惶的,尤其当外面打雷闪电时,她自己倒是唾弃了自己一口,以前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娇气。

    捂上耳朵,翻了个身,又数了几百只羊,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之后,雨势渐小,娇娘推开窗,望着眼前如雾似岚的落雨天,她微微一笑,笑容微有遗憾,就像以前,她自己一个人奋斗的时候,每至这种刚刚好不用打伞,风清冷,天阴沉,地面湿濡的时候,她都望着那些雨中漫步的情侣送上自己的羡慕和仰望,她羡慕他们追求爱的勇气,不像她,纵使心中渴望,也怯懦的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不出来。

    而现在,娇娘摸着自己的肚子,只想大喊一声,孕育一个小生命的感觉真好。

    遇上一个使得自己心跳如鼓的男人也真好。

    能为给予自己那微妙感觉的男人孕育一个孩子,更美好。

    “给姨奶奶问安。”

    当然,如若没有那些现实的问题缠绕的让她苦闷就更好了。

    娇娘抬眼便看见了落霞身后跟进来的兰翠。

    “兰翠姑娘来是”

    “是这样的。”兰翠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腹部,“今日浴佛节,老太太带着两府的大太太、二太太并几个孙媳去了护国寺,能跟去伺候的仆婢几乎都去了,留下看家的我们大奶奶手里便没了人使唤,思忖着姨奶奶镇日无事,也用不着那么些人,便打发奴婢来找姨奶奶借几个人使唤。”

    “我让黄鹂、朱妈妈去大奶奶跟前听使唤,你看可好?”娇娘也没往深里想,只因早先便从姜妈妈的嘴里知道了这浴佛节的盛况,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有些宽和的人家,在这一日给家里的奴仆放假,让他们去抢浴佛水的也有。

    兰翠捏着拳头摇了摇头“还是不够,不若姨奶奶把跟前的落霞,姜妈妈也借出来吧,反正只是用上半个时辰,之后便让她们回来。我们大奶奶说了,若非真没了人使唤,是绝对不会想着来姨奶奶这里借人的。”

    娇娘见兰翠说的诚恳,想着杜元春该不会做隔靴搔痒的事儿,为难不了她,就逮着她身边伺候的人出气,和落霞对视一眼“那你们便去吧,只是半个时辰,我呆在屋里也不出去,也用不着人伺候。”

    落霞想想也是,不过半个时辰,她去去便回,没必要为这么点小事就和大奶奶扭着,更何况隔壁屋里还有正在照看素衣,朝云的蒹葭和璎珞两个小丫头,她们伤的轻些,养了两个月,这会儿已是全好了,若是姨奶奶这里需要人时,也能让她们来做。

    便蹲身一礼,跟着兰翠去了。

    瞅着姜妈妈也走了,娇娘便偷笑着把没绣完的那块藏青色帕子翻找了出来,上面她歪歪扭扭绣了一个花字,正是准备要给那人的。

    嘴里还咕哝着“可是你说不嫌丑的,我绣好了,你若不用就、就再也不给你绣任何东西了,便是以后我这手针线活儿学的好了,绣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了也不给做,你求着也不给做。”

    她这边正自得其乐,做梦自己能成绝世好绣娘呢,那边厢,她半闭的门扉便被人推开了。

    步子幽幽的,一点声音也无,待娇娘发现时,杜元春已走到了她的床前,把娇娘吓了一跳。

    眼睛从杜元春的身上转向她身后跟着的杜妈妈,心头一跳,坐直了身子道:“大奶奶来此可是有何要事吗?”

    “有,还是非常重要的事儿。”杜元春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娇娘对面,含笑瞅着她,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你可知,依大齐律,妾不能为妻?”

    娇娘垂下眼“知道又如何。大奶奶只怕这辈子也成不了心爱之人的妻子了。”

    杜元春眯了一下眼,眸光似冷箭,可一想到她即将要做的事儿,转瞬又扬起唇角“你也别在这儿和我犟嘴,我成不了那人的妻,可你也成不了大爷的妻。知道为何大爷迟迟没休我吗?”

    娇娘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无外乎是像杜意浓说的,两家的家族都不允许,还有,她自恋的猜测过,可是因为她吗?

    一日杜元春的把柄逮在他们的手里,一日杜元春便受制于他们,轻易不会在日常生活中找她的麻烦,就比如天不黑就让她去请安,像大太太对待姜姨娘一样。可若休了杜元春,老太太必会给凤移花张罗着重新娶一个家世相当的,到那时她的日子怕是就真的陷入水深火热中了。

    “大爷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应该已猜到了,就是这两个多月来牵绊住他,不让他回来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虽是住在外省,一年之中只能见大爷三两个月,可她却有本事,让大爷多年对她不离不弃,更是被大爷保护的密不透风,你能吗?他哪里费过心思保护你呢,否则,我第一次找上门去也不会那么容易了。现在你应该更清楚才是,那个女人才是他心底最爱的人,你嘛,也不过尔尔,是他即兴的玩物。”

    娇娘啼笑皆非,原来杜元春找她谈判的依据竟是这个。

    若她知道,那个女人从来不存在,会不会一下被气死。

    “大奶奶特意遣开了我身边的人,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杜元春挑弄了一下蔻丹指甲,似漫不经心道:“我怀孕了,自然不是大爷的。你是不是也怀疑过?”

    “是。”娇娘握紧拳头,微讽道:“提前恭祝大奶奶喜得贵子。”

    “我也要恭祝你喜得贵子。玉姨娘,想不想我把你的孩子认作嫡子。”

    “不需要。”娇娘直接拒绝。

    “听我说完,我这孩子的月份和你的孩子只差了一个多月,五六月份上我们才会显怀,到那时,我会故意犯错,让姑母将我贬到庄子上去闭门思过几个月,而你也如法炮制,我们都在外面,远离府里的这些眼睛,待你生产时我会用些药物让他提前一个月降生,我要你做的便是认他做自己的孩子,充当双胞胎。”

    娇娘蓦地瞪向她“你竟然要哄骗他!”

    “怎么,心疼了?想想他现在在外面风流快活,置你这孕妇不顾,你竟然还心疼她,蠢妇,别指望男人对你一心一意,咱们女人的立身根本还是儿子,玉姨娘,你也是一个即将要做母亲的人,你该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嫡子和庶子,虽是一字之差,却是云壤之别。”

    “大奶奶的口才真是好极了,大奶奶更真是敏慧大胆的人,婢妾有些心动,不过婢妾谨慎小心惯了,不若大奶奶让我考虑几日如何,等过几天,或者明天,婢妾再给大奶奶回复。”娇娘谦卑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杜元春噌的坐了起来,扬声一喝“白石,你进来吧。”

    “大奶奶,这可是在侯府!”娇娘站起身,腰杆挺直,面容凛冽。

    “可今日能为你撑腰做主的人全都不在呢。”杜元春看见她那张泛白的脸便快意的笑起来“白石,你还等什么,绑了她带走!”

    “是。”

    眼见这中年男子靠近,娇娘急出了一头汗,指甲几乎把自己的手掌戳烂了。

    声音发颤,却努力震静“杜元春,你猜错了一件事。大爷心里最在乎的人是我。”

    “娇娘!”门被轰然踹开,一道彷如穿越了时空,响彻在她内心深处,令她耳鸣的男声蓦地插了进来。

    娇娘猛的看过去,直看见那人的凤眸里,眼泪“哗——”的流落。

    杜元春身子一晃,面色惨白,缓慢转头,一道掌风突然袭来“啪!”的一声,尖锐的疼直刺进她的心底,她那张清丽绝伦的脸顿时便红肿起来。

    “大、大爷”白石双股一颤,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杜妈妈眼看情形不好,拔腿要跑,刚出得门外,便被人绊个仰趴,脸面贴地,损失被摔的鼻血横流。

    紧接着,一只彷如重似千金的脚就踩上了这老婆子的脊背“老不死的,今儿个就让你尝尝金宝大爷的厉害!”

    “虽是打老人不对,可对您,我没有半分恻隐之心。金宝,与其脏了咱们自己的手,不若来一出倒挂金钩,就挂在大太太的正堂门口。”银宝冷淡低睨趴在地上的杜妈妈道。

    “好主意!”金宝当即赞同,单手将这妈妈拖拽着就往大太太那院子里拉。

    外面,喊叫声如杀猪,屋里,娇娘劫后余生,身子发软的靠着床栏,目光只望着那一身青衫,面上长了一指长胡须的男人。

    杜元春趴在地上,吐了一颗牙出来,捂着脸怨恨的瞪着凤移花,失声尖叫:“竟然打我,为了她,你竟然又打了我一巴掌,凤移花,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吧,不敢找关青岳的麻烦,只会打我泄愤,有本事你提剑去砍了他啊。”

    凤移花的腰上是真挂了一柄陌刀的,经她提醒,他果真抽刀出鞘,杜元春顿时吓的连连往外爬,尖叫呼喊“来人啊,大爷要杀人了,来人啊——”

    娇娘轻呼扇了几下眼睛,脑袋里混沌的想,杀了她吧,杀了她,凤移花死刑,她也去死,这绞缠不清的一生便算是完了,她只求诸天神佛赐她来世,来世,他们门当户对,早些相遇、相知、相爱、相守

    没有任何的悲痛情绪,心里空白的像是白纸,可那眼泪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落的比滂沱大雨还汹涌。

    来世,记忆消散,不论天涯咫尺,相见擦身不相识,遇不到怎么办

    凤移花僵立原处,没有回头似便看见了那张泪痕斑驳的小脸,手起刀落时,杜元春尖叫昏厥,白石惨叫一声,蓦地捂住自己的右边脑袋,一只血粼粼的耳朵飞溅落地。

    “滚!”

    “银宝,滚进来。”

    银宝自知没有保护好玉姨奶奶,忙跑进来,跪到地上“爷。”

    “把这两个杂碎,捆起来扔到柴房。”

    “是。”

    银宝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此处,忙把门紧闭,令一直跟着自己打下手的青儿远远的守着。

    屋里,凤移花扔了陌刀,先是背对着娇娘站了一会儿,似有近人情怯之意,待恍惚听见身后之人哽咽之声时,他蓦地转过身来,几步上前,一把将娇娘抱了起来。

    傻了似得,床不要,就把人往梳妆台上抱。

    咣啷,粉盒胭脂盒首饰盒掉了一地。

    他不管不顾,抱着细软腰肢,叼住那朱色红唇便吮吻起来。

    “滚——”娇娘踢他,掐他,张嘴咬他,把他的嘴唇都咬出血了,他也不放。

    发了情的兽似得,舔干净了她的泪,就改个地方,吮干净她的唇。

    挣扎的厉害了,便闹的那梳妆台咯吱咯吱响。

    娇娘气喘,待他趴在她的胸口蹂躏那对乳儿时,她便从他领口处伸到了他的后背,指甲是素白透明的,看起来如葱白一般的可人,可也又尖又长,抓挠起人来,也一抓便是五道血痕。

    他疼的紧,越疼越助长兴奋,很快便扯烂了她身上穿的碧蓝色束腰长裙,那肌肤嫩白如玉,莹莹若有粉色光泽。

    那对椒乳,俏挺挺,红玉一般惹人珍视。

    他红了眼,像是强盗看见满地黄金,一双手犹似燃烧了火焰,所到之处皆把她身上的肌肤烫成了粉色。

    亲热片刻,他终于敢看她,所语第一句话便是:“这一次来的早。”

    娇娘望着自己塞满指甲的血痕,哭的不能自已,抬眼看进他的眼,终是被他满目的情意软化。“凤移花,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是真的想陪你到最后,真的想,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乖,咱们没有可是。”

    凤移花不想从她嘴里听见任何她要打退堂鼓的话,忙又去亲她。

    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用自己的胸膛将她裹住,炽热暖着她,她哽咽几回,终是在他步步紧逼下,承宠回应。

    当她湿润,他硬挺,那么自然的合二为一,他一边亲吻抚慰,一边紧紧搂着她,温柔挺送,要予她最大的欢愉。

    她那里紧致收缩,裹吮着,处处都是褶皱吸引,一不小心便要丢盔卸甲。

    他懊恼蹙眉,连忙停顿片刻,又去逮着她的舌儿咋弄一会儿。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颈,闭着眼,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想,任凭那进攻将她逼迫的春水泛滥。

    脑袋里空荡荡的像白纸一张,随着欢愉积攒的越来越多,便有一小簇一小簇的烟花绽放,五彩缤纷,使得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当一朵大烟花在脑海里绽放,她微有晕眩,情不自禁的便吐口娇嫩旋律。

    他听着,心头激荡起圈圈的涟漪,捣弄起来越发温柔小意,一会儿研磨,一会儿东突西撞,一会儿又浅浅退去深深钻入,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只是安抚,安抚,又或者哄骗,哄的她愿意继续陪他走下来,无怨无悔。

    此时此刻,在她体内泄过一次,他啃咬着她滑嫩的耳珠想,还要再等七个月,七个月后便能一逞雄风,到那时定要狠狠畅快一回。

    娇娘软软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目光迷离,魂儿似乎还游荡在天上,微微的凉意吹到她的后背上,她转眼一看,窗户大开,顿时,她一口咬住他的肩头肉,骂道:“混蛋。”

    得亏了,她这边偏僻。

    听出她语调的和缓松动,他赶紧打蛇随棍上,拖着小屁股将人抱起来,赶紧送到床上,塞到被子里藏好,他自己也钻进去,握着她的双手,覆盖到她身上“这般便好了,咱不闹了。”

本站推荐:万相之王不灭战神百炼成神九天剑主元尊武神主宰女神的超级赘婿圣墟伏天氏逆天邪神

穿越之我为外室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包网只为原作者青山卧雪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青山卧雪并收藏穿越之我为外室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