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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梦中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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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装潢富丽考究的更衣室,直比寻常人家的客厅宽敞的多,除了更衣必备的衣橱,排架,屏风,妆台,还有供人休息的沙发,茶几,贵妃软榻,连榻前的脚凳都是红木雕花,油亮的漆面儿纤尘不染。

    室内最惹眼的就数那宽大得夸张的妆台了。虽然被挡在屏风后面,却一点儿也不会削弱它的存在感,精致考究的装饰和用料就不必说,最让我欣赏的是丝毫没有闺阁里轻浮的脂粉气和为了抬高身价刻意繁复堆叠的华丽设计。

    宽阔明亮毫无遮挡的镜子里,坐著一位淡妆美人。一根长到夸张的鲜红发带从脑后垂落,那是刚刚被系上去的,好像被漫不经心的绾在办公室日常惯用的发髻上,却无比和谐的呼应著美人脸颊上透出的酥融淡粉,直让人不由想起了人面桃花。

    我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拉到这里的,包里的唇膏都只有两个颜色。红艳艳的晚装搭在旁边的排架上,而原本晚装的腰带被我系在了头上。

    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门外,是一场即将开始的婚礼。

    弯了弯嘴角,不知道那张几乎未施粉黛的脸上显现的是喜悦,宽慰还是感慨。

    “嘀”的一声,左腕上的手环发出短促圆润的鸣叫。那是昨晚离开爱都的时候,罗教授给我戴上的。整点报时只是一个为了方便生活妥协出来的小功能,记录我身体的各项数据才是它的本职工作。

    我之所以并不排斥在手腕上添这么个累赘,完全是因为它黑亮纤巧的造型,透着科技感十足的锐光,却兼有柔美的线条,乍一看,直像一只精美的墨玉镯子。

    直到许博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驶上回家的路,我的脸还是热的。坐在副驾驶,打量许博的神情,看不出他只是在专注开车,还是在同时思考著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不知怎么,还是问了这么个听上去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依虽然在生活中与我交集不多,可一间办公室坐久了,贴心的地方著实不少。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一张嘴百无禁忌,我一直以为不过是张扬的个性使然,逞口舌之利罢了,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刷新了我对她的认知。

    许博与可依也仅数面之缘,看他许久未置一辞,不知怎么,油然生出一丝不安,义不容辞的维护著小姐妹形象似的,等著他的回应。

    “我呀,手机没电了,想去车里找个充电器,都进了电梯了,觉得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就又回来了,没想到撞上一出成人版的‘三娘教子’。你出来的时候,我就在门后站著呢,魂儿都被勾走了,哪儿还能发现我呀。”

    许博目视前方,笑得不怀好意。

    “切!是你听戏太入戏了吧,听得不过瘾,还非拉著我陪你唱两嗓子哈!‘老公,我怎么睡著了?’怎么样相公,你娘子我这嗓子润不润啊?哼!”

    我瞟了一眼车窗映出那张明艳又骄横的脸,忽然觉得车里热烘烘的,不禁伸手试了试空调出风口。

    “欸呀,戏码是够杂的,三娘没教完就又上一出女版‘蒋干盗书’,穿那么少,你扒人家门缝干嘛呀,咱们可是身在敌营啊,对了,你都看着啥了?”

    “滚,你们男人个个是色鬼,亏你还知道不放心我呢,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给我做全身按摩啊,我还是不是你老婆?还身在敌营呢!”

    回想进入按摩室前后的心慌委屈,越来越生气,这人到底是粗心大意还是就喜欢独断专行,有时候真摸不著他的心思,伸手狠狠掐在他胳膊上。

    “哎呀,哎呀,哎呀!娘子,娘子饶命,轻点儿啊你听我说嘛,你看还急了,你相公我能眼看着你吃亏吗?说说,按的舒服不舒服?”

    “舒服你二大爷舒服,你个坏蛋!”

    嘴里不依不饶,可不知怎么,当舒服两个字在嘴里念来念去,心头的火焰山仿佛被一场春雨浇灌成了绿洲,身体的记忆忠诚的召唤著那几十分钟堪称极致的体验。

    我不知道竟然有人可以对人体的骨肉血脉了解到如此精细深入的程度。所有的感觉都在他的指掌之间纤毫毕现,无所遁形,所有的身体能量都被他的一双手调动自如,或流动,或炸裂,或渗透,或升华,所有的酸,僵,麻,痒都在刚刚抬头的瞬间被温柔的抚平,即使轻微的疼痛也只会让你记得被消弭之后的轻松舒爽。

    女性敏感的部位我起初还担著心,可渐渐的进入状态后,竟渴盼著那双大手尽快的照料一下那丰挺的骄傲,还有腰腹臀股间的峰峦,没有一丝对淫辱二字的忧虑。浑身上下,恐怕只有那里是没被疼爱过的,其实完全不需要直接的去刺激她,因为好像自始至终,她都如同浸泡在温甘醇厚的美酒之中,沉醉酥软,只要轻轻的触碰,就会立即抵达绝妙的巅峰,可是,若不碰也丝毫没有渴望发泄的焦躁欲念。就那样,我暖洋洋湿漉漉的睡著了。

    我相信,自己再也不会做陈京生给我的那个梦了,跟罗教授相比,他就像个兽医。

    忽然之间,我好像明白了在离开按摩室那个瞬间,可依留给我的哀怨眼神饱含的深意,原本,那是她今晚将要得到的享受啊。

    “特别舒服是不是?”

    许博夸张的把头靠过来,肩膀轻轻的蹭著我。

    “你老早就知道是不是?说,你还知道什么?”

    “亲爱的,你别想歪了啊,我只比你多知道一点点,那就是,北京城里很多顶级的按摩师都是他的徒弟,不过,罗教授本人,我也是今天才认识。”

    “那你背着我享受过多少顶级按摩师啊,还不让我想歪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吧你!”

    “你看看,就知道你会往歪了想,专业水准的按摩师啊,女的少,顶级的就更少了,那些专门挑女按摩师的客人,醉翁之意都不在酒上……”

    “别跟没事人似的,你也不是没醉过。”

    说到后来,原本气势汹汹变成了连自己听着都费劲的嘟哝,哼,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你说可依这丫头怎么认识这么个大神的,而且好像关系很不一般哈?”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意解我的围,偷偷瞟了他一眼,车开得很专注,正在进入地下停车场入口。

    “好像,她爸爸是医科大的副院长,认识自然不奇怪,可这种认识法,还真真让我景仰啊!”

    福尔摩斯·唐尼对母爱的深情呼唤回荡在耳边,让我的胃部一阵阵不适,可是可依那踏雪寻梅般晃眼的襟怀,还有高高昂起的尖下巴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那,我还要不要拜师学艺啊?”

    车已经稳稳的停在车位上,周围静极了,许博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一分戏虐其余全是柔情,我忽然在这安静的注视中被看得手足无措,掩饰中抱住他的胳膊,揉着刚刚被我掐疼的地方小声说:“学呀老公!实在是,实在是哎呀!太舒服了老公!”声音腻歪的我自己都一哆嗦。

    “沃操,罗叔叔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把你骚成这样啊?”许博夸张的大声嚷著。

    “唉呀讨厌,你他妈这么调戏你老婆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有意思吗,啊?”

    我一下接一下捶在他肩膀上,羞恼的脸胀得通红。许博挨受著捶打并不躲闪,突然一把揽过我的腰,大手把我的头颈搬得几乎折断。我的惊呼还没冲出胸腔,霸道的亲吻已经印在唇上,前一秒钟还十七八个不服不忿的身子一寸一寸的软了。

    “当,当,当,”礼貌的敲门声清脆的响起,“请进!”我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还有一丝恍惚,耳边回荡著许博拥著我,趴在我肩膀上轻声的笑语:“我也想学呀,宝贝儿!我要让你肚子里的小王八蛋还没出生就认我当爸爸!”

    “您好,祁小姐,这是许先生让我交给您的,说让您戴上,您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身著一袭素雅旗袍的女孩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一个圆形的酒红色锦盒,有餐盘大小,盖子的正中央用金丝绣著个图案,几根简单的曲线勾勒出的轮廓像极了女人的腰臀。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忙吧!”我接过锦盒,心想这人的花样可真多。

    打开盒子,里面亮晶晶银灿灿的盘著一根精致的链子,我拎起一端,一道潋滟光带应手而起,竟然比寻常项链长上一倍不止,链子上均匀的排布著十几个精光四射的钻石坠饰,华丽非常。

    “这是一条腰链儿,祁小姐。”

    正在疑惑,身后传来女孩清甜的语声,她竟然还没走。

    “啊?”

    我心头一跳,链子险些脱手,联想起那盒盖儿上的图案,脸“唰”的红了。

    女孩轻笑着走出门去,边走边说:“许先生怕您不知道,嘱咐我提醒您的,拜拜……”

    镜子里的懵逼少妇瞬间变成了一个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女魔头,渐渐的,一时羞怒褪去后,又在一声近乎残忍的轻笑中化作竖瞳奇尾,邪魅横生的千年妖孽,迷离的眸光给眯成了一条水线。

    我一圈一圈的动作舒缓慵懒的让那链子顺滑的重新盘在盒子里,抬起头认真的打量起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早上的妆容只需稍稍修补就足以秒杀那些新娘们凌晨忙活到正午精心打造的自信。若是把衬衫的扣子再松开一个,想想都心惊肉跳的。

    还是别太招摇的好,照旧用淡的那支,伸手拿过妆台上的手包,那个红色的小本子夹在未拉拉链的隔层里,平整,崭新。

    那是下午的时候,许博拉著我去领回来的,国徽下面三个烫金的大字——结婚证。

    这段日子,它一直是我心里惦念的东西,现在安静的躺在我的手包里,却好像连翻出来仔细看看的冲动也没有了。

    是我心里对跟许博重新成为合法夫妻并没有那么渴望么?

    显然不是。

    我爱他,从里到外的爱,刻骨铭心的爱,从来没有这么彻底又明确的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爱的流动。我每时每刻都想赖在他怀里,迫切的渴望跟他亲热,也深深相信他也同样爱著我,他骄纵著我,宠溺著我,最最让我感念的,是他如此包容,如此忍辱负重。世间恐怕没有哪个男人可以为自己的爱做出如此让步,世间也再不会有哪个男人能让我对他如此完整的交付,心甘情愿的奉献了。

    所有填满胸臆的浓情滋润著我的精神和肉体,但是,这些跟那个小本子没什么关系,它证明不了什么,也无法给予我的爱情以任何保障。

    民政局的走廊里,那些欢天喜地的妹妹们捧着这个红本本一页一页的翻看,恨不得立马背下来似的,我看着她们红扑扑的脸蛋儿,不由感慨,不过就是发了个驾驶本,车你得自己买,油你得自己加,各种名目繁多的费用都是自理,怎么加上一句公事化的“恭喜”就发得像奥斯卡金像奖似的了呢?

    当那个负责盖钢印的中年妇女带着喜气的微笑,连声说着“恭喜恭喜”把两个崭新的红本本发到我们手上,我愣住了。直到此刻,我好像才傻傻的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把几个月前交上去的那两本还给我们,心里有什么忽然坠落了。

    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个本本里面的照片上,我笑的可真甜,许博却好傻……

    可是这张合影,许博看上去硬朗了好多,我的唇角眉梢已是让人心跳的溢满春情,秦爷那明快的声音划过脑际——“三成熟,正是好时候……”

    我取出化妆盒,还有那只淡色的唇膏,准备好一应俱全的家什,开始补妆。

    既是好时候,既然岁月不曾饶过谁,那么,就谁也别想糊弄著谁好过!

    厚重的黑胡桃色雕漆木门被我缓缓推开,流星雨般浪漫的钢琴曲适时响起。是那首经典的《梦中的婚礼》,从容烂漫的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许博身穿黑色燕尾服,傻乖傻乖的站在大厅前面圣坛一般的台阶上,我甚至发现了他给钢琴师发信号的胳膊刚刚落下,尴尬的藏在身后。

    没错,我就是这场婚礼唯一的嘉宾,兼任许博先生的合作伙伴——今晚的新娘!

    “感谢上苍,他总算没有选一套白色的……”

    我胡乱在心里念叨著,深吸一口气,迈上了猩红的地毯。

    长发已经打散,奇长的红腰带拢住我鬓旁的两缕头发,被我任性的系在脑后,绮丽娇红的真丝晚装松松的里住奇妙又危险的曲线,深V的领口沟壑幽然,两边的娇弹饱满伴著步子嚣张的跳荡,没有了腰带,空出来的收腰剪裁更加彰显腰臀的曲线,在款摆的步态中直能诱人以死。

    晚装长长的裙摆被我拎起一角,缓慢交错的双腿比最老练的母豹还要轻捷优雅,我极具耐心的接近著猎物,猜测著他是否能够发现,除了那双没舍得脱掉的“恋爱”牌儿高跟鞋,我的身上只穿了他刚刚送进去的东西。

    这里不过是个仅可容纳百人的小厅,此刻已经被布置得花团锦簇,整个香气弥漫的空间里,除了角落里的钢琴师,便只有台阶上的两人:在占满整个南墙的落地窗前,一伫立,一曼妙前行,终于相对而立。

    一望知心的距离,我却行来若跋涉般喘息,目光正对上他领子上方的喉结滚动,似乎艰难的吞咽著什么,嘿然一笑,抬起双眼,迎上他炽热的凝望。

    一面是满室馨香,精心布置的爱的赞礼,一面是万丈红尘,遍地灯火的欲望人间,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挺拔坚毅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执拗的小孩儿,穿着松松垮垮的礼服,捧出一颗久藏的心愿,真挚的望著我。

    刚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被他捉住了。

    小孩儿又变回原本的模样,他捏著我的手指,放在胸口,那里传来属于男人的“砰砰”心跳。

    “祁……祁婧小姐!欢迎……你来到许博为你准备的婚礼……”

    我辛苦的忍着笑,眼里却泛起泪花,这个傻瓜连个廉价司仪或者冒牌牧师都请不起吗?

    “现在,请你回答许博一个问题,你愿意让他做你的爱人吗?”

    钢琴声珠玉般跃动流泻,我的手被他拉著,心也随着他“砰砰”跳了起来。

    难道为爱而行的婚礼真的需要神的主宰么,若神明可期,为什么当我负罪求死的时候,看不到天堂救赎的慈悲之光,却是这个傻男人捞起了我的希望?

    难道相约结伴同行的两人一定需要旁观的路人做个见证吗,如果见证人真的忠于职守,有始有终,那么谁能告诉我,那个贴著我如花笑靥的红本本去哪儿了?

    难道两颗心碰撞的火花一定要给人看见才会灿烂夺目吗?世人的眼,只会看到郎才女貌或者奸夫淫妇,又有谁去关心寻常日子里的牵肠挂肚,怨怼痴缠,又有几人懂得两颗心相爱相杀中的天雷地火,杜鹃蝴蝶?

    我开始明白这个略显慌乱的执拗小孩儿为什么安排了只有两个人的婚礼,他不是摆不起排场,也不是请不来亲朋,他真的是在只为我一个人办这场婚礼。

    我把另一只手也交到他的手里,望著他的眼睛,郑重的回答:“我愿意!”

    许博的眼睛似有泪光,他依然微笑着拿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紧紧相依的两枚戒指。

    那戒指比我寻常戴的都要纤细很多,亮晶晶的两颗小石头上闪烁着的是我们最初的相约相守——那是五年前我亲自挑选的款式。

    我的眼眶微微发热,看着许博小心的抽出小的那枚,认真的戴在我的手上,尺寸依然刚刚好。

    “该你了!”

    那个小孩儿又变回男人了,抿著嘴笑望我。

    我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呼吸都打著颤,刚刚还在心里嘲笑他,要搞这么老土的问答,现在话到嘴边了,却似乎需要格外的勇气。

    “许博……先生,你,愿意……”

    我的声音忽然一颤,喉咙哽住了,迅速的低下头去,妈的我的妆面不防水,绝不能哭成个花脸猫!

    大滴大滴的泪珠顺著我的睫毛离开眼睑,颤动著坠落在玫瑰花海一样热烈的铺满视野的嫣红里,我极力的忍住哭声,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那样低著头。

    “哈哈哈,你这个妖孽,演舞台剧啊,那么老土的台词,哼,可不像你的风格……”

    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身体里笑骂著,轻佻的语气像一颗火星儿落在了汽油表面,腾起的火焰烤红了我的脸,也瞬间止住了婆娑泪眼。

    我伸手抽出他胸前的手帕,沾了沾眼泪,随手一扔,抬起头来,望向他的潋滟波光里已不是适才凄楚的颜色。

    “欸,我的手帕……”

    我揪著他雪白的衬衫前襟,把他拉近,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将双唇送了上去,心里直后悔刚才没选那只更艳丽的唇膏。

    《梦中的婚礼》已经接近尾声,却提前停了,因为我勾著许博脖子的手顺便给琴师打了个手势。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舔吮中粘腻的液动和急促的喘息。

    后海边上,停车场里,许博的深吻每每让我痴迷沉醉,你来我往的追逐挑逗和唇舌之间的默契配合已经能够完美的无缝对接,那是比什么都解渴的缠绵厮磨,淋漓似血,畅快若河。

    许博的手从我的背上滑到胸前,虽然晚装的衬垫藏起了勃挺的蓓蕾,可那汹涌的手感不是隔著文胸可以比拟的,我得意的享受著他的流连忘返,更挺起胸脯紧贴著他,鼓励他向更广阔的空间探索。当他的手顺著腰线完美的弧度抵达臀股,我分明觉出他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那个轻佻的声音从我的身体里传来:“哼,除了那根华丽丽的腰链儿,我里面什么也没穿!小子,是不是你想要的啊,嗯?”

    正当他想一探究竟的时候,我推开了他,两个人好像刚刚跑完了马拉松,喘息相对。一根细细的粘丝顺著他的嘴唇垂到前襟。

    “老婆,你……”

    这小子手里还端著那个小盒子,好像思考著接下来的程序怎么回归正轨。我拿过盒子,取出戒指,利落的戴在他的无名指上,然后一把把他蹩脚的领结扯了下来。

    “哎,老婆,你干嘛,我还准……”话还没说完,我的吻已经再次抵达。

    这一次,我腾出一只手摸索著解开他领口的扣子,然后一路向下……

    “欸,干嘛呢宝贝……”

    我飞快的解著扣子,真的必须要原谅自己的急切,因为那里早已经湿得一塌糊涂。就在我的手搭上他的皮带扣的时候,被许博一把攥住了。

    “宝宝你疯啦,你要干嘛?”

    干嘛?哼,从来都是你疯,就不许我疯一回么?

    “快来吧,我要你,我要你干我!”

    “我操,在这儿?我……”

    “我是不是你的新娘?”

    “是啊!”

    “这是不是我的婚礼?”

    “当然是啊!”

    “我要你像个男人一样,在你的婚礼上干你的新娘!”

    “可是,医生……”

    “你要是再逼逼,以后休想我求你!”

    灯,关了,黑暗瞬间降临,皮带扣“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丝滑的晚装如水泻地,馥郁的花香一下子狂乱弥漫著,变成了催情的毒药,同时点燃了无边无际的墨色火焰。

    我被许博从后面搂在怀里,面对著整面墙的落地窗,好像径直扑进了星辰大海,万家灯火都跪服在欲望脚下。

    一双大手掐握著我的腰,璀璨的腰链儿好像星光的碎片,梦一般萦绕著我春情勃发的身体。

    在那双大手的导引下,我膝肘著地,塌腰拔背,头颈昂扬,前臂和小腿向著周遭的黑暗肆意伸展著,双臂之间的沃乳沈坠如瓜,伸长的脖子诠释著一只发情的母豹半生的桀骜不驯。

    光是一个这样羞死人的姿势,已经让我缺氧般的呼吸急促,当两根拇指重重的按在我的腰窝上,好像被接上了电极,一阵彻骨的酥麻瞬间传遍全身,不断汇集在那里的汁液已经汩溢而出,热烫的液感在大腿内测缓缓爬行。

    这实在是个让人心慌的姿势,四顾茫然,毫不设防,也不知道是黑暗带来淫靡的气息,还是星空照见欲望的真身,我的身体火一般的熊熊燃烧著,还没怎么著,胸前的饱腻沟壑中已经布满细细的汗珠。

    我不安的回望,一个赤裸矫健的影子正缓缓跪在我的身后,空气中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呼吸,我一阵紧张,刚想张口说点什么,一个硕大的钝物毫无预兆的揉在我的心尖儿上,腿心里立时绷紧,可是哪里绷得住啊。

    腰臀被牢牢的掐著,也分不清究竟是撑挤还是吮吸,迫开唇口的动作只不过一瞬。“好烫!好硬!”我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两个词。

    持续的推进不由分说的开始了。极度泥泞的谷道根本聚不起一丝的阻力。

    上次在口舌关头吃过大亏的将军这次面对的是一座暴雨洗礼过的空城,粗硬与紧窄的贴面对抗无比直接的撩起了将军的怒火。他浑身发热,坚定不移的弭平每一个经过的纹路和褶皱,把粘稠的浆水挤迫的“叽叽”有声。

    我感觉自己的腰腿屁股都在不停的抖。

    刚进入的刹那,双手就已下意识的撑起在地毯上,引得双乳一阵炫目的晃荡。腰背弯成一张紧绷的弓,昂著头大口大口的喘息,伸长的脖子里有一条火龙来回的窜。

    我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吟叫,因为呼吸的管道全部都被用来补充根本不够用的氧气。负责呐喊的是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那逼命的快意感觉无情的抽打著每一根神经,风暴一样从那个地方冲天而起,席卷全身。

    将军的行进仿佛无穷无尽,我越来越慌,不住的回头张望,头上的红腰带极尽妖娆的飘摆,心里渐渐盛满即将被推入深渊的绝望……

    终于,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颤抖的叹息,将军登堂入室。

    “啊——我爱你男……”

    我终于发出了一声畅快的长吟,腰臀一阵急抖,一股暖流溢满蜜壶,还未来得及流散,将军开始撤退。

    当然,将军是不会真撤退的,被带出的汁水淅沥沥的淋在两个钱粮袋子上,紧接著就是另一波的挺进……

    将军不慌不忙却一刻不停,每一丝的研磨撑挤都化作快感的波涛漫向我的四肢百骸。

    我立时坠入欲望的惊涛骇浪中,不光再次没了声音,更把每次吸入的空气都当作燃料,用自己的身子烹煮著那个让人销魂蚀骨的冤家。

    我的双手十指紧紧扣著地毯,脚趾蜷缩著,两条小腿不自觉的小幅度拍打著,排解著身体的不安。

    腰窝依然被紧紧的掌握,身子随着将军的动作缓缓摆荡,两个硕大的乳瓜被挤在双臂中间,汗珠不停的在鼓胀胀的奶脯上迸散滚落……

    缓慢单调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减缓欲望的洪水疯涨的速度,在忍过又一波窜遍全身的酥颤之后,我隐约发现身后的傻瓜其实并不是有意放慢了速度戏弄我。

    每一次的推进抽出,他按在我腰上的手都不自觉的掐紧再放松,他的呼吸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在勉强维持进攻,他是强弩之末,他根本无力发起更强悍的征伐!

    我晕淘淘的脑仁儿里又响起那个轻佻的笑声,勉强抵住一阵阵快感的眩晕,瞅准将军又一次进军的机会,用力向后坐去……

    万万没想到,这个微小的动作登时让我自己魂飞魄散,那狠狠的挺戳直接把我摇摇欲坠的堤坝轰出了裂纹。

    将军似乎被惹恼了,紧接著几次凶悍的劫掠过后,我惊骇的觉得身体里有什么瞬间崩坏了,经过长时间烹煮已经软烂不堪的蜜壶突然不自觉的一阵紧缩,周身上下仅存的一点力气全部被吸入那里,有个名词,那叫痉挛。

    无法控制的痉挛连掐住我腰间的大手也无能为力,况且首先遭殃的就是将军本人。我只觉得那里一阵狂跳,将军“嗷……”的一声奋勇向前。

    一股股的灼痛炸开在我的身体里,他在喷射,在我的身体里喷射,身后的男人一把拉起我,搂住我的胸乳,我像面条一样挂在还在喷射的将军身上,泪流满面,人事不省。

    脑子里那个轻佻的声音放荡的笑着,渐去渐远……

    肚子里“咕咕”的叫声把我唤醒,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更衣室的贵妃软榻上,身上是一张薄薄的毛毯,刚想起身,发现双手被绑住了,伸出毛毯一看,那根红腰带松松的缠在我的双腕上,还打了个蝴蝶结。

    “这个调皮的小孩儿……”

    我起身拎起搭在沙发上的晚装,穿上,依旧用红腰带把头发扎了个马尾,开门出去,一阵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

    许博正穿戴整齐的坐在一张硕大的餐桌边,舞弄著刀叉,那桌上应该是我们的婚宴吧。

    偷偷瞄了一眼窗边的地毯,那里好几滩明显的湿迹,脸上一阵发烧,赶紧灰溜溜的朝许博走去,他正与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交战。

    “下回我要吃三成熟的……”

    可依的尖叫唱响在耳边,我的心一跳,我还是“三成熟”的吗,要么是四成?

    一边想着,一边望著那个狼吞虎咽的男人邪邪的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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