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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路名叫婷缘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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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连接几天和设备厂商的交流,会议室和饭店、酒吧的交流同样伤神,弄得我和建设、运维几个部门的同事身心疲惫,苦不堪言。张毋文不愿参加,也没有多少时间落实设备选型的事情,设备的招标工作就都落在我的王盈的肩上。

    前些天赶着制作标书,连接几个晚上的加班已消耗了大家的体力,发标后厂商不停的邀请更是让我们心烦。乙方每天忙于心计,不停地想找准项目中的主要负责人,忙于攻坚,而甲方又要平衡几家厂商的关系,我周旋其中,每次忙回到家,一身疲惫,脱下衣服,倒头就睡,作甲方同样辛苦。

    婷子回家了,在这个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季节中,她走的非常突然,我从床上爬起来,穿着裤头冲向厕所得时候,婷子在背后轻轻的对我说,好久没有回家了,她想回家看看。我匆匆地关上卫生间的门,隔着门“你等着我,我一会请个假,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已经买好了车票,这里到我家也很近,3个小时都用不了”婷子柔弱的声音却很坚决。

    我出来的时候,婷子已经在收拾衣服了,一个大的红色的包,放在床边,里面放着夏天的鲜艳的衣服。

    我从后面环住婷子的腰,脸贴着婷子的面颊“你要去很久么?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我陪你一起去,我这就请假”

    “别,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快一年没有回家了,挺想念我的家人”婷子拉住我。

    我执意要送婷子回家,也想见见我的准岳父、岳母,婷子不答应“丑女婿也总要见岳母啊”我摇着婷子的肩头“真的,铮,现在不行,真的不行,会有机会的,答应我好么?”婷子很少拒绝我,一起生活的这些日子里,婷子什么事都听我的,这次是少有的一次例外。

    我感觉婷子有她自己的苦衷,但还是担心路上的这3个小时的时间很难渡过,在我的执意要求下,婷子终于同意让我送她到她家所在县-射洪。“到了县城,我就下车自己走,你回来哈”婷子还是不忘记嘱咐我“好啦,你都说了三次了,你这是提前20年进入更年期的先兆”婷子嗔怪的看着我,用额头撞了我的鼻子一下“不许乱说”

    我下楼开了车,给张毋文打电话请了假。就匆匆上了路。

    到遂宁的公路是一级公路,水泥的路面平平的延伸着,路的两边,油菜花开着,黄色的花朵,泛滥着铺满田地,耀眼夺目。“油菜发灰灰房”想起大学时候一个遂宁室友王林描述油菜花美的时候的句子,我就觉着好笑。说给婷子听,她笑着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这样说的,我当然知道了,你们遂宁人“f”和“h”音分不清楚,本来一句油菜花飞飞黄,都被你们说成这样,也真难为你们了。婷子不服,连说了几次,还总是把其中一两个字说错,我笑着,一只手掌着方向盘,一只手放着婷子的腿上,听她不停地“黄”、“房”说个不断。路上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舒服无比。

    路上有零星的货车奔走,我超过了几辆货车,行驶在大路上,格外轻松。

    射洪是遂宁的一个县城,沱牌酒厂的发展使这个小城迅速被人记住。射洪这两个字,每次我听到的时候,总是不怀好意的想到另外两个字,我每次跟婷子提起,都被婷子暴扁,我的家乡居然被你想成这样,我乖乖的不再言语,兴奋的等着婷子的拳头温柔的落在我的背上。

    沱牌厂高大的储酒罐远远的就可望见,银色的在太阳下很耀目。厂房也整整齐齐一排排延伸过去。婷子兴奋的望着远处的县城,让我停车,她要走回家去。

    婷子跳下车,伸展着曼妙的躯体,阳光下,曲线凹凸有致。

    她坚持不让我再送,背着旅行包,一个人走向错落的楼房中。

    我远远的看着婷子消失在钢筋水泥的建筑中,等着她给我电话。

    时间过了很久,我在油菜地的旁边,在一条很小的叉路上,望着满眼金黄的油菜花,渐渐地被睡意击倒。连续2个多小时聚精会神的开车,眼睛早已经晦涩不堪,眼前渐渐模糊了。

    短消息的声音叫醒了熟睡的我,婷子告诉我已经到家了,让我放心。

    从射洪回来的路上,车子开的比较慢,因为没有牵挂,回家早了也没有什么事情。中午在路边的农家饭店吃了午饭,强打着精神开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五点钟了。

    疲惫的爬上楼,进了房间,屋子里冷清,安静。我习惯了每天回家看到婷子的日子,婷子不在,突然感觉到房间里少了很多。楼下炒菜的香味飘上来,刺激着鼻子,也刺激着胃。

    李文正手下的一个叫赵毅的销售给我打电话要请我吃饭,说是王盈王总也在。连接近半个月的不规则的生活,我很疲惫。想着饭局中的觥筹交错,灯红酒绿,我隐隐地感到一阵厌恶。王盈的在场更让我感觉不舒服,每次喝酒,这个家伙大包大揽让我感到很不自在,什么人过来,他都说包在他身上,包,包个头啊,除了一些书本上的mba知识,还懂什么啊。更不爽的是这个家伙因为是总部派来的,薪水高了我们几倍,据说每个月能拿到2万多,比一天东奔西走,为销售忙碌、薪水又低的张毋文,王盈到底做了什么呢?

    我以身体不适婉言拒绝了赵毅的邀请,一个人躺在床上,沉沉的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九点钟了,头痛、没有力气,我从床上一点一点撑

    起来,感觉极端虚弱,很像酒醉后醒来的感觉。我不知道想要去什么地方,但一个人在空空的屋子中,那种感觉我难以忍受。

    头一阵昏沉,我沿着楼梯的墙边走到楼下,开了车,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沿着临园干道,我漫无目的开着车。

    窗外,渐渐地飘起了雨,雨滴轻轻的敲在玻璃上,没有声息的滑下。雨刮器在眼前不停地摇摆。四川的雨就是这样,来没有一点预兆,雨也不会很大,除了衬托思念、恼人情绪外,没有其他的感觉。

    车渐渐开到了名点咖啡语茶,这个城市我喜欢的地方不多,游荡也就在那么几个地方,酒吧、唱歌、喝咖啡、喝茶、吃饭我都去少数的比较固定的地方,我不愿去尝试更多的,因为我记着每次扫兴的时候的无奈和后悔,婷子和陆梅都说我比较守旧,我后来想想可能确实是这样。

    车子停了,雨水不大,落在我的头上,凉凉的,走进去,我快步往里边走,我喜欢的位置还在,我一屁股坐在里边,不想再动。服务生把单子递过来,我随便看了一下,找了靠后的一个,这个吧,我指了指“您要爱尔兰咖啡么”小姐问我“爱尔兰咖啡煮制时间比较长,您要多等一会哦”好,我挥了挥手,安静地等待。

    前面的沙发中一群年轻的女孩嘻闹着,无聊的在传阅着短消息,不时的停下来窃窃私语,而后爆笑,吵得我心烦。墙上挂着的电视放一部网络的爱情片,两个痴情弱智的男女主角无聊在用网络打情骂俏,肉麻无知。导演也可耻,两个人聊天的场景不停切换,居然聊天用的工具是word,那种工具栏和窗口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个人在word中敲入字符后,居然这些文字直接显示在对方的word窗口中,用不同的颜色来区分两个人说的话,居然还缠缠绵绵的聊了好几分钟,更让我郁闷的是这两个人居然一个叫“痞子”一个“叫轻舞飞扬”对于我们这些老一点的痴情的网虫来说,这完全是对“第一次亲密接触”的亵渎。

    我喊了服务生,让他切换频道,随便找个什么节目都可以。

    旁边的几个女孩把头转向我恶眼相向,我不理会。

    最早听说爱尔兰咖啡是在那个靠文字赚取了上网较早女孩眼泪的台湾痞子蔡的文章中,我还清楚的记着那片小说的名字叫爱尔兰咖啡,也是在一个雨夜发生的故事。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我一个人坐在深陷的沙发中,清冷孤单,大脑晕沉。

    小姐把咖啡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告诉了我一下,转身离去。

    咖啡装在普通的咖啡杯中,褐色的咖啡上浮着一层薄薄的奶油,端着杯子,咖啡散发着一种浓郁的奶油和威士忌的味道,穿过还有些冷的奶油,咖啡的热气袭来,咖啡的味道和酒的味道弥漫在口中,甜的味道中夹杂着威士忌的苦涩,独特不凡。

    我不会过一个人的生活,我一直标榜我很独立,从大学一直到大学毕业后的工作,我一直感觉我是来自东北农村的孩子,我自主生活的能力应该远远超过城市众长大的我周围的这些人。可一旦我一个人不上班,没有婷子在我身边,没有了我每天看到,熟悉的那个身影,我不知道我生活该如何渡过。

    痞子蔡在喝完爱尔兰咖啡后有了一段动人的情爱,而我呢?

    我总感觉到我和婷子之间有一种东西让我不安。尽管她这次短暂的回去可能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可我隐隐的感觉婷子走的时候的神情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苦楚。大学时候我常常向同学吹嘘我能够比较清楚地看清一个人,但我,现在,我身边的我爱的人,我却不能清楚的了解。

    渐渐头有有些晕,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感到周围一阵阵冷袭来,身体几乎难以承受。

    推开门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漆黑一片,没有生机。

    扔掉衣服,我睡在床上,一个人,伴着感冒和发烧,无人理会。

    拿起婷子买的“北岛诗集”随便翻开

    我习惯了你在黑暗中为我点烟

    火光摇晃,你总是悄悄地问

    猜猜看,我烫伤了什么

    我习惯了你坐在船头低吟

    木浆淌着水,击碎雾中的阳光

    你拖着疲乏而任性的步子

    不肯在长椅上重温我们的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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