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网 > 边城刀声 > 第四部她有了他的孩子第五章傅红雪

第四部她有了他的孩子第五章傅红雪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书包网 www.shubao.la,最快更新边城刀声最新章节!

    拉萨。

    青山在抱,绿水拥怀,远处的宫殿和城堞隐约在望,碧空如洗,万里元云,白色的布达拉宫在骄阳下看来亮如纯银,到了夕阳西下时,又变得灿烂如黄金。

    傅红雪从未想到,在塞外的边陲之地、竟有如此美丽的地方,美得是那么的辉煌而神秘,美得是那么的令人迷惑,美得是那么令人心都醉了。

    宫殿高四十丈,宽一百二十丈,连绵蜿蜒的雉堞,高耸在山岩上的城堡,古老的寺院、禅房、碑砀、楼阁,算不清的窗牖帷帘,看来是那么的瑰丽而调合。

    整个拉萨看来就像是梦境,不像是神话。

    傅红雪不禁也看痴了。

    ——风铃呢?她是不是已回到了“风铃屋”?

    ——如果现在陪在他旁边的是风铃?

    为什么一个人在被“美”所感动时,反而更不能忘记他一心想忘记的人?

    为什么人们还是很难忘记一些自己应该忘记的事?

    城市如皮革,有光滑美丽的一面,也有粗糙丑陋的一面。

    大招寺外的街市,就是拉萨的另一面。

    街头上垃圾粪便狼藉,成群结队的年老乞丐,穿着破旧褴褛的衣服,剃光头、打赤足,匍匐在尘上中,嘴里喃喃不停地念着他们的六字真言“尔吧呃叭奄哞”等待着行人香客的施舍。

    苏明明会带傅红雪来到这条街,是因为傅红雪对她说:“我不想住在你的家,也不想住在太招摇的地方。”

    就这样的,苏明明才把傅红雪带到这条街上,因为这里有一家实在很不起眼、也很少有人光顾的客栈。

    这家客栈的名字也很绝,一看你就会有同感。

    这家客栈的名字就叫“少来客栈”

    店名绝,店主人通常也都是个绝人。

    “少来客栈”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外表虽然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每当有人住店,隔天没钱付帐的,他一定会面无表情地对那个人说:“你走吧!记住,下次少来。”

    这么样的一个人,你说他是不是个绝人?

    “少来客栈”的客房也跟江南的客栈一样,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一盏普普通通的油灯,一些普普通通的家俱。

    可是傅红雪一走进“少来客栈”的客房时,血色就变了,变得就好像忽然看见鬼那么可怕。

    二

    鬼并不可怕,有很多人都不怕鬼。

    傅红雪也不怕,比大多数人都更不怕。

    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鬼。

    这屋子里所有的每样东西,都是一个普通客栈里应该有的东西。

    苏明明并不太了解傅红雪,可是这两天她已看出他绝不是一个很容易受到惊吓的人,但是现在她也看得出傅红雪确实被吓呆了。

    她没有问傅红雪:“你看见了什么?”

    因为他看得见的,她也一样能看见,她所看见的东西,没有一样能令她害怕的。

    她看见的只不过是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个妆台、一个衣柜、一盏油灯,每样东西都很简陋,很陈旧。

    傅红雪看见的也同样是这些,谁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怕得这么厉害?

    ——难道这间房间是个鬼房?到处都隐藏着凡人肉眼看不见的妖魔鬼怪幽灵险魂,无论什么人只要一走进这间屋内,都要受他们摆布?

    ——那么苏明明为什么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这房间里的妖魔鬼怪幽灵险魂要找的只是傅红雪一人?

    苏明明实在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可是她不敢问。

    傅红雪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害怕。

    他脸上的表情看来就像是鬼,他慢慢地坐了下来,坐在靠墙的那张木桌旁,一把破旧的竹椅上。

    一坐下后,他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变得更复杂,除了恐惧愤怒外,仿佛还带着种永远理不清也剪不断的柔情和思念。

    ——这个普通客栈房间,怎么会让他在一瞬间同时生出这两种极端不同的情感?

    苏明明又想问,还是不敢问。

    傅红雪却忽然开口:“阴白凤虽然不是我亲生母亲,却也养育了我十八年。”

    有关傅红雪和叶开以及马空群之间的恩怨,苏明明当然也听萧别离说过,所以她当然知道阴白凤是谁。

    “她虽然一生都让仇恨给包围着,可是却也是个温柔可亲的人。”傅红雪喃喃他说着。

    叶开失踪,马空群消失,万马堂的谜还没有解开,此时此刻,傅红雪怎么会忽然谈起阴自凤来?

    苏明明想问,还是不敢问,所以她只有继续听傅红雪说下去。

    “那十八年之中,她将我从一个小孩养育到长大,虽然一直在灌输着我仇恨的事,却也很疼爱地在照顾我。”傅红雪轻轻他说:“我告诉你这件事,只因为我要你知道,阴白凤虽然不是我亲生母亲,却也给了我家的温暖。”

    ——一个本应该是孤儿的人,忽然有了家,尝到了家的温馨,虽然那个女人不是他亲生的母亲,却也养育了他。

    养育之恩胜于天。

    这个道理苏明明当然知道。

    傅红雪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窗外夜色已临。

    面对着星月仍未升起的黑暗苍穹,过了很久傅红雪才开口。

    “那十八年我们就住在一幢石屋里,那石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个衣柜、一个妆台、一盏油灯。”傅红雪瞪着眼睛,瞪着黑暗的遥远的地方,眼中忽然出现了一片空白:“这屋子里的这些东西,就是从石屋里搬来的。”

    苏明明终于明白傅红雪为什么一走进这房间就变成那样子。

    ——这屋里的每样东西,都是从他和阴自凤的石屋里搬来的。

    ——是谁搬来的?

    ——当然一定是这一次万马堂的背后阴谋者,说不定也是使叶开失踪的人。

    ——这个阴谋者无疑已找到了阴白凤,现在她说不定已和叶开一样落人了这个阴谋者的掌握中。

    苏明明看着窗口的傅红雪。

    泪已将下,却未流下,只有至深至剧的痛苦才能使人无泪可流。

    傅红雪无泪,苏明明却已泪水满眶,因为她已了解到傅红雪和阴白凤之间的感情。

    她默默地看着傅红雪那孤独寂寞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转身,朝门口走去,还未走出房门时,就听见傅红雪的声音:“你不必去。”

    “不必去?”苏明明停住,回过头来:“你知道我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

    傅红雪点点头:“你问不出来的,这些东西一定不是这个老板搬来的,而且他也一定不知道是谁搬来的。”

    苏明明想去我的,就是这家“少来客栈”的老板。

    三

    点燃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立即迷漫了整个房间,傅红雪依旧站在窗栏旁,远眺着无尽的夜空。

    月色轻柔,星辰闪耀。

    这里的月色星光,是否和傅红雪住的石屋那里一样迷人?

    油灯未燃起时,苏明明就已走了。

    是傅红雪要她走的,因为今夜他必须好好地休息一天,必须要养足了精神,必须使自己的警觉、触觉、感觉都达到巅峰状态。

    因为明天迎接他的,是一个不可知的“未来”

    星光朦胧,月色使得远方山巅上的积雪变成了银块般纯亮,也使得这条杂乱的街道多了一点浪漫的气息。

    边城的浪漫。

    杂乱的街上,人潮来来往往,街道两旁被油灯熏黑的铺子里传出的酸奶酪味,浓得几乎让人连气都透不过来。

    纯亮的月色和边城独特的飒飒风沙,又使人们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傅红雪的眼睛也快咪成了一条线,就算铁铸的人,也已经不起情感上的巨变,更何况是一天里同时遭受到感情和亲情的侵袭。

    就在傅红雪感到累了、想休息时,他忽然发现街尾有条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一条少女般纤细的人影。

    看见这人影,傅红雪的眉头立刻皱起,人也立刻掠起,从窗口飞出,朝街尾追了过去。

    寒冷的夜风,呼啸着从傅红雪的耳边而过,拉萨光怪的岩石和边陲特有的仙人掌像奇迹般在他眼前分裂。

    只一会儿的功夫,傅红雪就追着那熟悉的人影到了荒郊。在岩石和仙人掌满布的荒郊上,有一座八角亭,人影到了这座长亭立即停住了,她静静地仁立在长亭里。

    傅红雪也停住了,停在长亭外,看着长亭里的纤细背影,一双总是带着冷漠、寂寞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一丝热的光芒。

    风铃?

    长亭里的人是风铃吗?

    一定是的,因为她身上的那一套衣裳,正是那天离去时所穿的。

    傅红雪的心已跳动得越来越快了,嘴唇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更不知道要谈些什么。

    夜已深,月未缺,星朦胧,连冰冷的夜风都仿佛变得像春风般的轻柔。

    “你,你可好?”

    傅红雪实在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好断断续续他说了这三个字。

    长亭里的人影仿佛动了一下,又仿佛没有动,等了很久,不见她有何动静,傅红雪只好又开口。

    “你你为什么要走?”傅红雪低下了头:“信上所留的话,不是你的真意吧?”

    长亭里的人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认识十三天,你就那么关心她。”长亭里的人声音中,明显地有着埋怨:“难道在你心目中,我比不上她吗?”

    又是一声哀怨的叹息,长亭里的人才慢慢地转过身来,轻柔的月光,轻柔地泄在她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将她脸上的轮廓映了出来。

    这时傅红雪才看清她是谁,她赫然就是那个本应该是马芳铃的白依伶。

    “是你?”

    “失望吗?”自依伶幽幽的眸子里透着哀怨的光芒:“你想不到会是我?”

    炽热的情火在瞬间消失,傅红雪的眼睛里又恢复了冷漠、寂寞、和一丝丝的痛苦。

    “你出现得正好,我本就想找你的。”傅红雪冷冷地说。

    “找我?”白依伶凄凉地笑了:“找我问马空群的事?”

    傅红雪冷冷地看着她:“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又是凄凉地一笑:“我到底是谁?”

    她幽幽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他:“我只不过是一个小铃铛而已。”

    “小铃铛?”

    “小铃铛,小铃铛,别人摇一摇,我就‘铃铃铃’的响,别人不摇,我就不响。”白依伶的眼中仿佛有了泪光:“小铃铛,你说这个名字好不好?”

    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时他才知道,不管她是白依伶也好,马芳铃也好,她也有段辛酸的往事。

    ——为什么一个不快乐的人总是遇到一些不快乐的人?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难免要做别人的铃铛,你是别人的铃铛,我又何尝不是?”傅红雪淡淡他说:“那摇铃的人自己身上说不定也有根绳子被别人拎在手里。”

    白依伶注视着他,过了很久,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的人并不如你外表那么冷酷,为什么偏偏有那么多人想要你死呢?”

    “但有些人死了,大家反而会觉得很开心,有些人死了,大家却都难免要流泪”她垂下了头,幽幽他说:“你若死了,我一定会流泪的。”

    她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又说:“所以你最好快走,走得越远,走得越快越好。”

    “哦?”“你不要以为你到拉萨来是很秘密的事,其实你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人家的算计中。”白依伶目露关切的神情“你再待在拉萨里,只有死路一条。”

    傅红雪突然用一种很深的眼神注视着她,看了很久,看得她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才说:“你走吧!我已不想为难你了。”

    “你叫我走?”

    “其实我早应该知道你是谁了。”傅红雪说:“我本想从你身上追问出他们的下落,可是现在”

    他忽然顿住了。

    “现在怎么样?”

    傅红雪役有再开口,他只转过身,然后又用他那奇特的步法,一步一步地走高去。

    “你就这样走了?”

    傅红雪没有停,他一开始,就很难停下来,就算明知道前面是死亡,他也绝不会停下来的。

    “你这样走,只会走向死亡而已。”白依伶几乎是用喊的说出了这句话。

    傅红雪仿佛没有听到,他的人已走远了,就算听到了又如何?

    泪水闪着月光,从白依伶眼中缓缓流出,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孤独背影,她脸上已充满了痛苦之色。

    一只强大有力、满是刀疤的手拿着一条手帕,轻轻地伸到了白依伶的脸前。

    “忘了他吧!孩子。”

    白依伶一转头,就看见马空群一脸哀伤痛苦的表情,他用手帕轻轻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她实在忍不住地“哇”一声哭出,人也扑在马空群的胸膛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呢?”

    马空群轻抚着她的肩膀,轻轻他说:“因为我们都是小铃铛。”

    听见这话,白依伶的哭声又痛苦了些,她咬着嘴唇,喃喃地叫了声:“爹!”

本站推荐:一胎双宝:总裁大人夜夜欢都市超级医圣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重生之都市仙尊无上神帝深空彼岸恶魔总裁,撩上瘾神医凰后:傲娇暴君,强势宠!参天重生之妖孽人生

边城刀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包网只为原作者古龙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古龙并收藏边城刀声最新章节